季清正想要继续琢磨下去，却听伊荐在耳畔说道：“季清，准备一下，去渝王府门口等着。一会儿渝王会带你去给三皇子，也就是祺王殿下看个病。听渝王说，整个南吴的名医都给祺王看过病了，可是身子就一直没见好。他希望你可以有不用药物的方法给祺王做诊治……你可以不打包票，看看是否可行，一切见机行事吧！”
季清认真听着伊荐的叙述，并且听到他对此前百里末到药行来的真实目的所做的怀疑，不由得轻笑：“伊荐，别想那么多了。他若是真要对我们做什么不利之事，会给我们喘息的余地吗？也不想想，他此前都是如何对付旁人的？”
被季清这么一说，伊荐一拍大腿，“对啊！若是他真要做什么，也不会对咱们那么客气！看来，这次他是真的有求于我们！”
“嗯，有乐生所写的供词证明那药贩的问题，等于是让他抓住了对方的把柄，让那药贩心甘情愿供他差遣。所以，来这家有名望的药铺，让这药铺里有头有脸的人写个证明，也是他来此的目的之一。若是他不确定，那药贩身上真有问题，怎会突然让人将其带来此处？”
季清顺势理清了百里末的目的，伊乐生在一旁听着，默不作声。而门帘后的卞皓然，则细细记录下了自己所听到的一切——他想好生学一学季清的读心之法，而最快捷的方法就是先读懂眼前的例子。
此番出行，季清并没有让彧莺跟随——既然双方都希望低调行事，季清自然也不方便让随性的彧莺跟在身旁。更何况，错了话，怕是季清会更忙。
伊荐派给彧莺一些其他活儿之后，特意还在季清的针包里放上了上好的艾绒。
“此去你只一人要应对那么多百里家的人，咳！小心谨慎些吧……实在觉得麻烦，干脆就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得了！”
季清知道伊荐是担心自己，她接过伊荐递来的针包，“放心吧，分寸我自会把握。那祺王之所以也是个久病不愈的身子，其实缘由与渝王的也相差无几。那些人没本事治是真的，不敢治也是真的……别忘了，现在这南吴，到底是什么人在做主。”
她这一微瞪眼，伊荐的手一缩，口齿半开，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
伊乐生站在伊荐身旁，他也听懂了季清这话的意思。
“此番斗医大会之前，确实不能出什么岔子。季清，注意安全，毕竟你这次回来……不仅仅是为了在这儿坐堂吧！更何况，你早说了，”伊乐生苦笑，“你来坐堂，不过是当付给咱们房租的不是？”
季清颔首掩口而笑，“那是自然！待那斗医大会结束，若是我能日进斗金，再自己买个宅子住便是了！”
“喂，这话好像有些不对劲吧？”伊荐回过神来，“你自己买宅子……然后不来药行了吗？”
季清已经走向了大门口，头也不回地笑答：“看心情！”
怀揣着一只小小的布包，季清很快就等候在了渝王府的大门口。她并没有上台阶，也没有告诉侍卫们自己的来历。
但也只是如此，百里末也立即得到了消息。
他只是笑不作声，手中抱着一只小小的暖炉，披上了毛领披风走向了大门口。
看见他竟然也添了这么厚的衣衫，季清不免心中疑惑了片刻——刚才还在嫌自己穿得厚，怎么现在他穿得比自己还厚实？
当她的目光落到了百里末手中暖炉时，却听见头顶上冒出来个声音说道：“本王身中剧毒多年未愈，如今也是个极其怕冷的身子了。马车里也有暖炉，正好，怕冷的人凑一对，本王也不担心怠慢了季大夫！”
言罢，他便先行上了马车。
季清颔首掩盖了自己的表情，此刻却是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上了车，季清并没有多说其他，而是将自己的布包放在腿上，对百里末问道：“敢问殿下，去往祺王府需要多少时间？”
百里末看了她一眼，不假思索地回道说：“两刻足矣。”
“嗯，既然如此，不如现在就让我给殿下诊脉如何？两刻，足矣。”
听得季清竟然此刻主动提出要为他诊脉，百里末问道：“季大夫的诊金，怎么算的？”
季清同样毫无迟疑地回道说：“诊脉一次二两银，施针一次一两银，若需要补灸无需另外收钱，而如果病患的症状得要推拿则一次收取二两银。”
百里末来了兴致，一歪下巴托着腮继续问：“为何诊脉与推拿的费用会比施针更高？”
“因为诊脉需要耗气，推拿则是气和力一个都不能缺。别说是我，即便换个身强力壮的男大夫，一天能够号脉与推拿的人数也不能过多，否则自己的身子也会受不了。”
如此一解释，百里末马上明白了季清收费的原则是什么。
他眯着眼细细打量起了眼前人——这倒是他如今第一回可以这般笃定地观察季清——柳眉杏眼樱桃口，肤若凝脂无瑕疵，声脆调平心思细，指尖轻舞现烟云。
看着季清摊开的那只纤细的手掌，百里末将自己的手腕递了过去。
谁知，季清一把抓着他的腕子往腿上的针包上一搁，马上褪去了笑容，沉浸在了百里末的脉象之中。
这般疾速的作态，让百里末略有吃惊。毕竟，行医者望闻问切多以望与问为先，可是季清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什么都没问，甚至都不多打量几眼便开始诊脉……
才十息工夫，季清便开口言道说：“难怪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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