彧莺正愁为什么卞皓然不拽苏泰问反而找自己,却发现苏泰早没了影子。
而苏泰此刻正在王府中听着百里末的吩咐,只是百里末所托付的事,让他惊讶不已。
“监视?殿下,为何这般怀疑季大夫?”
“不是怀疑!”
百里末摇头摆手,“你且注意着伊府里的动态,记住季清的一言一行!若是有什么情况,记得早些来报!”
“好,我知道了!”苏泰不懂,为什么百里末突然要求自己监视季清,而且越密切越好。
殊不知,其实他也与伊荐一般,同样对季清的身份来历起了疑心。
回忆起在酒楼里的对话,季清曾经说过,自己来南吴是找父母来问问,为何当年要将她遗弃。
“莫非那不过是个幌子?”
百里末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发现紧张了一天,胡渣冒出来的速度都比平日快了许多。
傍晚,苏泰才到了伊府打算候着季清教今天的功课。谁知,她却捧着一摞纸包递给了苏泰,说道:“又得麻烦你跑腿了,这些还是送去给秦府。这批新做的成药,我都试过了,没有问题,而且正好对得上秦夫人的路子。如何服用,我这里头都写了方法。待她身子调理到差不多,用不着吃煎药了,偶尔有不适,用这些就行。”
“好嘞,我这就给送去!哦,对啦,师父,这药叫什么?我去送药总得说得出个由头吧!”
苏泰咧嘴笑问着,季清随口编了个名字道:“静心凝神丹。”
听见这名字后,苏泰连连点头,默念了几遍就赶紧跑出去了。
到了用膳的时间,季清便去了厅堂,伊荐已经候在那儿了。
一看见季清,就赶忙上前迎接,“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伊荐的客气与殷勤也不是头一天这般了,季清虽然非常熟悉他对自己的态度,可这一刻见到对方,却不知怎么得,感到了一丝与平日不同的气氛。
跟在伊荐身后入了厅堂,却不见伊乐生,她刚回头想问问,却见伊荐关上了厅门。
“乐生呢?还没回来吗?不等他一起吃饭?”
“他去宫里头收账了。难得今天遇着章公公,说了内务拖欠药款的事儿。章公公一回去呀,就帮忙给催办了,这不!一个时辰之前,我就得到了消息,赶紧让乐生入宫去了!”
季清点头,“你们这生意,也真是不容易啊!”
伊荐笑叹道:“哪一行都有自己的不容易,赚什么钱都不会不辛苦。若是得来的太轻易,失去也必然会很轻易,不是吗?”
听了他这话,季清才舒展了笑颜。坐在桌前吃了个半饱,季清却突然发现今天出了伊乐生不在,彧莺竟然也不在身边一同用餐,只有自己和伊荐二人,十分不习惯。
她抬起头,看了看大门,又突然发现,府中家仆上完了菜也都出了门没留在屋子里。
“彧莺怎么也没回来……”
“刚陶掌柜来送了口信,说是她帮卞大夫打打下手,一起算一算今天卖出去的成药有多少,好方便后几日能赶紧开工继续制新。”
伊荐像是一切如常一般,自顾自地吃着。可是这一顿饭,除了季清提问后他做了回答,伊荐就没有再主动说过一句话。
这可不像伊荐的脾气,季清着实不习惯,只好再次先开口发问。
“今天可是累着了?难得晚饭的时候不听你总结这一天的琐事。”
说话时,季清轻笑着,似乎不过是在提及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的确是累了……咳!岁数大了,有时候哪怕只是思索一些事情,都能把自己弄得那么疲惫……”
“什么事光想就能把你累得连说话力气都没了?”
季清顺势问着,突然觉得肚子已经吃到了七分饱,便盛了一碗汤,放下了筷子,轻轻对着碗里吹着气。
伊荐沉默了片刻,放下了筷子。待季清将碗里的汤喝尽,他才继而开口,提及了自己的猜想。
“季清……你今天脸上并没有起疹子吧?”
听得此言,季清放下了手里的碗,抬头看着伊荐,回道说:“半天就褪了。怎么了?”
“你今天戴着面纱去秦相府,可是因为自己的相貌,与那秦府中人实在太过相似?你应该是怕被人误会吧,对不对?”
伊荐笑了,他担心自己会不会笑得有点儿假惺惺。只是这一刻,为了引出季清的话,他不得不给对方下个套来。
季清果然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这个……算是吧!毕竟,我也听说过秦府曾经失踪过女儿,而且秦夫人也是因为此事而思虑成疾……”
“不对呀?”伊荐突然皱眉,歪着头探了探身子,对季清道:“你何时见过秦府中人?你来南吴这两个月,并没有与秦相身边的任何人打过交道吧?”
这一问,让季清不免一愣。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已经出现了极大的漏洞。
伊荐不是个愚蠢之辈,如果自己的谎话说得越来越大,势必会被找出更多的破绽。
这一刻,她也沉默了。她正在试图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只可惜,伊荐似乎没有让步的意思。
“季清,你是几年前入的清愈门?”
“十年前。”
“嗯,你大师兄也是这么说的。我还听说,你是清愈门最后一名弟子,对吗?”
季清眨了眨眼,没有做声。
“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伊荐十分冷静,完全没有了往日戏谑调侃的那种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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