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两个人赤.条条地坦诚相见。
瓷砖有点冷,陆重淮把毛巾用热水淋了拧干,搭在浴池边上让她坐在上面,用花洒冲湿了头发,然后把莲蓬头递给她,挤了洗发露往她脑袋上抹,卢伊人挺直了腰板,让水流顺着肩膀往下流,漏到浴池外,很快没过他的凉拖鞋,把脚打湿了。
她任由他修剪整齐的指甲蹭着她的头皮,冷声问他,“是不是不论我今天干了什么,你都会找茬揍我一顿以满足你作为男性的尊严和控制欲。为了这一天,你筹谋很久了对不对?”
陆重淮听了她的话还是面无波澜地打着泡沫,顺着她的前额挠到后脑勺,意味深长地反问,“你觉得这事很小,我因为芝麻大点的事找你麻烦?”
她偏了半边脸反问:“难道不是吗?”
他竟然轻松坦然地承认了,“没错。”
卢伊人扭头瞪他。
陆重淮五指盖在她的头顶,又把她的脑袋转过去,把泡沫拢到发梢又抹回去,气定神闲地说着下半句话,“这的确是很小的事情,可你还是没意识到你连小事都忽略的态度才让我生气。”
“我是想了很久,但目的却是为了不把这招用在你身上。你不知道在今天到来之前我息事宁人了多少回。那天从你的出租房出来以后,我仔细想了想一下你说的话,觉得自己确实太不成熟,所以之后怎么撺火我都忍住了。你呢?一边误解我一边怪罪我误会你,你自己反省过没有?或者你觉得打着推翻封建思想的旗号就不用检讨犯过的错误了,还是以为用我的罪行和光明正大的指责你就跑得掉了?”
“你说我不考虑你的感受,可你替我想过没有,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一个人在这个城市怎么样了我该怎么办?”他伸手搓了搓弄到她耳朵上的泡沫,手指顺着耳廓摸到耳垂,轻轻扯了扯,“卢伊人,我喜欢了你整整十三年,咱们也过了这么久了,你连我跟你开玩笑还是认真的都分不清,好意思说你是我女朋友吗?”
卢伊人语塞,沉默了一会,耍着无赖跟他理论,“反正你打都打了,再有理都不占理了,你给我把那尺子扔了,我才不会让你揍第二回。我跟你说,读书的时候老师抽背的时候我都没挨过手板,这下全毁你这了。”
他那孩子心性又上来了,笑得轻蔑又无耻,“丢?凭啥丢?我不但不会丢还要放个案台给它烧香供着,让你一作就想到这段屈辱史。看你还敢有下回。”
卢伊人什么时候受过胁迫,气急败坏的,“我不就扇了你一巴掌吗,怎么这么记仇,要不你打回来,咱们两清成吗?”
“不成。”他拿回她手里的莲蓬头,“眼睛闭上。”
下一秒水就淋过来了,她屏着呼吸,抿紧了唇,只听他悠闲道:“第一次我不跟你计较。你应该庆幸我今天只是用这么原始粗暴的方式提醒你,讨个饶也就放过你了,你知道我一点不介意跟你斗智斗勇,你就是天天作也没关系——”
卢伊人好不容易找到间隙,打断他的话,“那你今天是什么意思。”
陆重淮俯下身在她耳边意味不明地笑着说完下半句,“后果自负就好。”
卢伊人掬了捧水朝他洒去。
他身上唯一一条内裤被淋湿了,狰狞的家伙若隐若现,她一下就蔫了。
他也不生气,直起身子又把莲蓬头还给她,把她的头发捏成一股拧了拧,挤出一股水来,“我认真说,再过几年过了三十身体就开始渐渐衰退了,你不重视自己的身体我就让它受点罪,以后没什么特殊情况转钟前睡觉,手机不准放在枕头边上,生理期不该吃的别吃,不该做的别做。还有你那胃什么情况你自己清楚,别等我提醒你。”
卢伊人梗着脖子和他较劲,“我要不呢?你能怎样?”
“看来这会儿手不疼了。”他身上手覆上她那只没拿东西的手,另一只手重重拍上去,似笑非笑,“非得屁股上也挨两下才舒坦?”
卢伊人疼得咬他弯腰后近在咫尺的肩膀,使劲儿地咬,“你最好打狠点儿,留下点证据,这样我就去告你,让你蹲号子,吃牢饭。”
陆重淮由着她咬,啼笑皆非地摸着她的头,“就你那点儿耐痛能力,不等我下狠手就疼得要死要活了,要留下痕迹,怎么也得哭晕好几回。我今天要动真格,你早就半身不遂了。”他抱着她,温柔得不得了,“牙尖嘴利的,少气我几回行不行,没了我你跟谁顶嘴?别到时候去我坟头上哭啊,我听到了就把你带下去做伴。”
卢伊人觉得鼻酸,强忍着眼泪骂他混蛋,还是觉得生气,恶狠狠地锤了他一拳,“去你.妈的。滚蛋。”
她才不会像电视剧里一样捂着他的嘴要他别乱说话,他这种人最好只限中午在外面晃荡——早晚遭雷劈。
陆重淮笑得不行,竟然觉得她爆粗的样子可爱,扯了一边的毛巾把她的头发擦得乱糟糟的,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啊。”
卢伊人头都没抬一下,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埋在胸前终于消停了。
陆重淮保持着这个姿势站累了,把她的手从脖子上摘下来,从钉墙上的架子上扯了浴巾跟浴袍,甩给她,不着调地笑笑,“躺床上等爷睡。”
卢伊人板着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擦干身上,穿上浴袍又系好腰带,打开门出去了。
她路过餐厅时无意间瞥见他随手搭在椅子上的西装,拿起来挂到衣帽架上,想上阳台抽根烟,摸遍他的外套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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