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楼外夜色如水,天上高挂着一轮新月,以及两三颗闪烁的星子。
听完了说书,顾盈袖闲着无事与晏清和坐在窗边的位子下起棋来。她手执白子,晏清和手执黑子。
两人气氛静谧。
宁昭坐一旁看了一会就觉得无趣,一个人走至屏风旁的软榻上躺下,让娇娇给他弹琴唱曲来听。
下了大概半个时辰,晏清和在等她落子的过程中忽而见窗外升起了一盏盏昏黄色的孔明灯,大约有二十多盏,火光如豆,随着晚风摇摇晃晃,逐渐向夜空深处飞去。
“城南的花市开始了。”他一笑,放下手中棋子。
顾盈袖微讶,“这么快?”她转头望向窗外,二十多盏孔明灯已经慢悠悠地飘到了半空之中。她数了数,一共二十四盏,这是城南花市要开始的标志。
等了这么久,终于要开始了。
晏清和语气叹息望向棋盘:“可惜了这一盘棋不能与宁医女下完。”
顾盈袖将手中白子扔入木盒中,浅浅一笑道:“今日时间不凑巧,下次有空我愿意再同殿下继续完成这一盘棋。”
“也好。”
两人一同起身,躺在屏风旁听娇娇弹琴的宁昭已经昏昏欲睡,他懒洋洋站了起来,附带打了个哈欠,“走吧,再不走我都要睡着了。”
牡丹花会位于京都城南,其实晚上并不是赏花的好时候,但是无奈京都的文人雅士都喜欢夜晚的氛围,再加上晚上容易热闹起来,可以与佳人一起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共赏花与美人,所以这次花会就干脆定在了夜晚。
城南到处都是人,路边站着很多拿着花篮的卖花女,篮中放着各色鲜花,不止是牡丹,还有海棠、芍药和月季等花卉。
周围人潮流动,马车无法再前行,顾盈袖只好先下了马车,晏清和走到顾盈袖的身前,有意无意地将她挡在身后,防止被人挤到。
顾盈袖忽然看见前方有一对男女,男的一身藏青深衣,面容儒雅,头戴冠玉,女的身着杏色的齐腰襦裙,鬓角插着一朵小巧的梨花,正是她前几日见过的宁晚。
她迟疑了一下,心里在想要不要去打个招呼,宁昭就先开口了。
“阿晚?”宁昭能在这里见到宁晚很是惊讶,留意到她身边的人,脸上神色更惊讶了,徐知晦?
顾盈袖也跟着喊了一声:“阿姐。”
宁晚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连有人喊她都没有听见。身边男子注意到了两人,低声提醒了一下宁晚,她才抬眸向这边看来。
“大哥?”宁晚目光中也露出诧异,目光落到顾盈袖身上的时候顿了顿,刻意忽略了过去,又望向晏清和道,“臣宁晚见过殿下。”
身旁徐知晦也抱拳行了礼。
晏清和温声道:“出门在外,都不必多礼。”
宁昭目光在她身边男子身上转了一圈,眼底有算计稍纵即逝,“你和徐知晦在这里做什么?”
宁晚解释道:“国子监少了几本书找不到了,太史台那边也没有复本,我就和徐司业来花市上看看有没有人卖。”
徐知晦冷哼一声:“若不是你将那些书换了个不□□全的地方放,又怎么会丢失。”
都那么潮湿了,肯定不能再放书,我就是将书换个地方搁置,哪里知道会遭贼。如果事先能知道,我就不放哪里了。”
徐知晦平静道:“分明是自己管理不严,就想将责任推到盗贼的身上。”
“我哪里推卸责任了,这不是跟着你出来寻书了!”
顾盈袖看宁晚满脸不耐烦的模样,想起她曾经连皇亲国戚子弟都敢揍的彪悍事迹,顿时觉得她此时此刻一定很想撸起袖子把身边人揍一顿。
她开口试图缓和气氛,“事已至此争执无益,还不如先去花市的书商处看看有没有同样的书卖。”
宁昭也催促道:“既然有正事要办,还不赶紧去!再拖拖拉拉书商都要收摊了。”
徐知晦一拱手,“殿下,那我和宁祭酒先行离去了。”
晏清和颌首,“徐司业若是寻不到,可以来我府上看看,我的书房里存着很多孤本,都是外公赠与的。”
“那就先多谢殿下了。”
宁晚见他还想再客套几句,立刻变得更加不耐烦了,“走了,再不走花市都结束了。”
她没和众人打招呼,先行转身离去。
徐知晦皱皱眉,“不知礼数。”然后再次拱手,方才快步跟上宁晚的脚步。
待两人远去之后,宁昭拿折扇戳了戳顾盈袖的肩膀,顾盈袖不明所以转头望他。
他小声开口:“你觉得阿晚和徐知晦如何?”
顾盈袖先是怔了一怔,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想起刚刚两人争执的场景,犹豫道:“他们二人似乎都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宁昭折扇一转,啧啧道:“阿妹,这就是你眼力不够了,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徐知晦很喜欢我家阿晚?”
顾盈袖讶异,这个她还真没看出来,思及她第一次在浮微山见到徐知晦,他和宁晚两人也是说不上几句话就一副要吵起来的样子,然后不欢而散。
他继续道:“如果不喜欢,他怎么会将摆在眼前的祭酒之位让给我家傻妹妹,自己只当一个司业。当初祭酒的位子他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惜他为了不让我那傻妹妹失望,随便找了个借口放弃了。”
顾盈袖不知要如何评价,“这样说来,也只是徐司业心慕阿姐,还不知阿姐心里是怎么想的。”
宁昭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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