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汪曼春摇摇头,“不是。我觉得在这个时局下所有的偶然都不能解释成巧合,这些所谓的巧合,往往会成为致命的危机。”汪曼春看向明楼,明楼也在思考为什么会在这当下遇见自己在巴黎的学生。
他对阿诚说:“你去调查一下吧。”
阿诚点头应是。
对于见明镜,汪曼春自认为是不怵的。虽然说她曾经在明公馆门口跪了一整个雨夜,虽然说明镜拆散了她跟明楼,虽然说她曾经放话说‘天有不测风云’,虽然说她曾经放话说要在明镜死后的第二天进门……
汪曼春把自己过去很多年跟明镜的相处回忆了一遍,得出的结论是:不共戴天。
她自认自己对明镜是怨恨的,即使当年有的地方是在演戏,但是她的怨恨却不是假的。在明楼离开的十年时间里,她想过如果不是明镜横加阻挠,自己不会在上海这座孤岛孤军奋战,她会有志同道合的丈夫一起战斗,会有可爱的孩子,会有自己的家庭。
甚至她想过如果明镜在那漫长的十年之间有一次松了口,她跟明楼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尴尬的,互相抱歉的样子。
如果她对明楼一点感情都没有,她自可以为了当初被践踏的尊严与爱情,去报复明镜。然而正是因为她爱明楼,所以一丝一毫都不能伤害他在世上唯一的血脉至亲。
原来她还爱明楼。
她想不好怎么去面对明楼与自己之间的感情,也想不好怎么去以明楼未婚妻的身份面对明镜。
她觉得她与明镜之间的矛盾,像是绵延千年的婆媳矛盾一样,不可调和。
一个下午的时间真的过得很快。汪曼春想都没想过自己再次踏进明家是以这种方式进来的。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明镜并没有在屋内等候,而是站在了屋门口。
明镜看着明楼将汪曼春从车上扶下来,那个与她冷言冷语对峙了十多年的女子,如今褪去了当初冷厉的妆容,穿着一身粉白色的旗袍,倒是多了一些温婉的气质。
“汪小姐初次拜访,倒是我们明家怠慢了。”明镜上前拉过汪曼春的手。
汪曼春困惑看了明楼一眼,心想着这是打算用汪醉秋的身份来演戏了。心思一转,赶紧装出一股子娇俏的样子,“早就听明楼说明家是明镜大姐当家,如今一见,明小姐果然十分有商场强者的气势。醉秋十分佩服呢。”
“别在这站着了,咱们进去吧。”明镜开口说,拉着汪曼春进门,“阿香,人来了,摆饭吧。”
明楼与阿诚在门口面面相觑,也没有想明白自家大姐到底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顿饭倒是吃的宾主尽欢,明镜在饭桌上说了很多汪曼春不知道的明楼小时候的事情,比如说小时候太皮被父亲教训了,小时候被自家的小狗追的满院子跑,小时候学东西的时候耐心不足了。都是汪曼春认识明楼以前发生的事情。汪曼春低头吃东西掩盖笑意,心说明楼原来从小也不是那么完美的。
吃完饭之后,一群人倒是安静了下来。
明镜叹一口气,说:“汪小姐,请你跟我来一趟吧。”
汪曼春看了明楼一眼,却见明楼对她点点头。
去的却是小祠堂。两人坐下之后,阿诚端了两杯茶进来,转身就出去了。那件小房子里,只剩汪曼春跟明镜两个人。
汪曼春打量着四周,昏暗的,毫无生气的。正方向上供奉着排位,汪曼春与明镜就坐在下方的面对面的椅子上。
“这是我十多年前把明楼打成重伤的地方。”明镜看着地上的垫子,悠悠地说。
汪曼春的手瞬间攥成一团。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明楼当时跪在这里的样子,整个身上都透出一股子‘我要坚持到底’的样子。这个马鞭,粘了明家人多少血,只怕明楼是最多的了。他就跪在那里,求我让我同意你们俩的婚事,求我让我松松口,让他去见你一面,求我不要把他送离上海……”
“够了,你让我进来就是要我听这些陈年旧事吗?”
明镜抬头看她一眼,没理她,自顾自往下说:“长姐如母,自从明家出事,那是明楼第一次忤逆我。就是为了你。”她深吸一口气,“我恨汪芙蕖,他在明楼学校任教,成了明楼的老师,我没办法。明家当年势弱,我也没办法斗得过汪家。我把对汪芙蕖的恨,转嫁到你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身上,我承认,的确是我对不住你。我为了这整个家族,放弃了我的爱情,放弃了我的理想,所以我希望我的家人,都能安安稳稳地,过正常人的日子。汪芙蕖倾向政治,你就是我这个希望的阻碍。所以我不能让你们在一起……”
“明镜,你放弃了你的爱情你的理想,你就要逼着你弟弟放弃他的爱情他的理想,来成全你想要的安稳,成全你的伟大付出吗?”汪曼春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明楼问我,设计自己去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我倒是想问问你,你这样所谓的付出,想过他的感受吗?你难道不是利用他对你的付出的愧疚绑架了他的爱情他的理想吗?”
明镜低下头,转了转手上戴了快二十年的镯子,把汪曼春的话忽略过去,“后来,你进了76号,当年你有的所有的能让我看得上眼的地方,都没有了。我那时候想,绝对不能让明楼娶一个汉奸走狗进门。”
“再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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