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言醒来时已是天明,令宗言诧异的是,自己竟躺在床榻上。就在宗言怀疑昨晚的一切是否只是一场梦时。她扫了一眼屋内,不远处梳妆台旁的地铺,靠桌子边缘的杯子,床榻下一堆染血的纱布,都无疑证明着昨晚的一切不是梦境而是事实。
可她明明倒霉催地睡地铺啊?宗言想,难道她在睡梦中想对他图谋不轨,强要了他,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看着自己穿着完好的样子,她舒了口气。
下床来打算倒杯水压压惊,却意外发现桌案上有一张纸。宗言面露笑意,自然想到是谁写的,本以为会写感谢救命之恩之类的话云云,可没想到上面只写了四个行体小字:后会有期。体势刚劲,笔道流畅。她大学时主修汉语言文学,对各家字体都有研究,一眼就认出了。
“期你个大头鬼,平日虽不受小回待见,可他从未欺负过我,你倒好,救了你的命还存心让我生气,竟然让我打地铺!后会无期才对呢?”她杏眼圆睁,自语道。
约是半年前,宗言和柳雁回来到南齐都城临淄,作为王城,自然对于外来人员的盘查比较严格,更何况是像她和小回这样打算久留的外来人。正在她愁着如何在这个地方落脚谋生而不让人生疑的时候,做事总是比较靠谱的小回告诉她,他在临淄城内有一家客栈,可以作为他们的落脚之地。她自是很惊讶,可当她带着疑惑追问小回的时候,小回一句话就把她给堵了回来。他是这样反问她的,“你以为师傅他老人家毫无准备就让我带你下山来?”言外之意就是,这客栈是师傅安排好的,至于怎么得来的客栈,你问师傅去。宗言脑袋就是再少根筋,也不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为此,她郁闷了半天,她和小回都是师傅的徒弟,师傅怎么就不告诉她呢?可是转而她又安慰自己,诘问自己道,以你的性子,若早知道师傅作了这些准备,估计路途中不想别的了,就一个客栈招牌都够你思索半天的,哪还有心思沿途了解有关南齐临淄的消息,师傅真是想的周到。
她又同情起小回师兄了,心里憋着个秘密估计滋味也不是那么好受,她得好好补偿他。
对了,她怎么忘了,今天是小回回来的日子。
宗言刚打开房门就想到那些染血的纱布还在床榻边躺着呢?就又折回去找了件旧衣服将它们包起来,准备拿出去扔掉。可刚一出门就和来人撞了个满怀。
“走路不长——”脑袋被撞得蒙了一下。她揉着头,心想肯定是遗方这个臭小子,整天和她没大没小的,她得好好教育他了,不能这样不懂得尊老爱幼。可还没来得及骂出口,抬头就见面前人眉头微皱。
估计是刚睡醒的缘故,她怎么就没想到遗方的身高呢?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再高又能高到哪里去。
宗言吓了一跳,心想,咦,怎么是小回师兄?她可不敢惹他。
“这么匆忙是要去哪里?”柳雁回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眉头皱的更深了些。
“没有,就是想出去走走。肯定撞痛了?”宗言顶着她的标志性笑容说道,还不忘拿起那不安分的爪子去摸他的胸口。
此时多日不见柳雁回的欣喜,让她忘记了额头撞上他胸前绑剑用的金属硬块所带来的疼痛,而额头上迅速聚集的红印却尽收小回眼底。
可惜她没有柳雁回反应快,还没碰上就被无情地拍开了。
“你受伤了?”柳雁回看着方才被撞落的那一包东西。
顺着他的目光,宗言才想起自己是要去干吗的。
衣服充当的包裹就是不结实,一撞差点差点没都散开,只露出几块染血的纱布。
“没有啊,你是说那个吗?”宗言一副如无其事的表情,指着掉落的包裹,
“正打算要同你说呢?昨天有一只小鸟飞落在我的窗台,起初我以为它是在休息,可它一直没飞走,我才觉得不对劲儿,走近一看,原来是它的翅膀受伤了。于是,就有了这一堆纱布。可气的是,今早起来它就不见了,好歹我也救了它,连声道歉也没有。”她恨声道,好像这只小鸟对她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儿。
转而得意地朝柳雁回一笑,“小回,像我这美丽善良的女子,可是世间难寻哦!”
柳雁回没有理她,径直走过去了。
宗言想,也不知怎么了,小回每次离开几天,回来后都有好一阵不搭理她。他们俩是要合力完成任务的,可是现在一点眉头都没有,小回什么事情也不同她说。她可是牢记着师傅的嘱托,小回怎么就忘了呢?
半年前,她还在岁华山。
由于岁华山地处巍峨,往年非得到了农历三月末山上才有春意,所以山上大致可分为春冬两个季节。当地九原郡人有这样一种说法,“四时幻化九原繁,唯落郡郊岁华山。”
听师傅说,山上的气候并不仅仅只是地势高而引起的,同等高度的山也没有听说过有这样奇异的季节分布。
师傅这样说,她突然想到一件很不符合常理的事情。于是问道,“师傅,在炎热的夏季,对于山下的人来说,山上可不就是避暑胜地,为啥盛夏时节山上除了您、师兄和我还是一个人影都见不着呢?”
问出这样的话,她心中也是设想了很多情况。比如通往山上的路途中有食人的猛兽,可是这种说法很快就被否决掉了,她和小回也走过几次山路,并未见到威胁性的动物。又比如,师傅是个低调的大地主,整个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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