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话语中,他的思绪飘得很远,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第一次见她的场景,转瞬又跳转到了其他。呆滞的,妖娆的,凄惨的,凌厉的…一幕幕,活灵活现的,都是她的脸。
他陡然发现从前就像一场烟梦,于云海中沉浮。他活得那样迷糊,从来都没有抓住过什么。
她依旧在说着,仿佛不知疲倦似的,向面前的男人作终结版的不算报备的报备。
听到最后,他干脆屏蔽了自己的耳朵,将整个人沉入了死海中。连慕容烨天都不顾一切地为她付出了生命,他是败得这样彻底,谁都不如。
他想,就这样沉睡下去吧,以后都不用再醒来了。
起初宇文睿的脸还阴着,后来便逐渐缓和。他朝床上扫了一眼,目光幽深如一汪潭水,不见潭底。
他也失去了聆听的耐心,她还不知道他才是报复南宫邪的凶手,只隐晦地提了一次乐正彼邱。
只一次,他就心烦意乱起来,北宜国遍铺红妆却又突然中止的大婚于天下间穿的沸沸扬扬。那传说中被藏在帝宫的皇后,他不用猜就知道是她。
他也曾夜探过北宜皇宫,虽然未曾见到她的人,却从那里救下了慕容烨轩…
她是他的皇后,怎么又能成为别人的皇后呢?他绝不允许!
他骤然将乐正锦虞抱了起来,不顾她的诧异,抱着她大步跨出了这里。绕过站在门前的沐雨,直接到了隔壁的房间。
一将她放置在床上,他就将整个身体覆了上去。冰冷的唇此刻如烈火,印着她的轮廓,带着她也一同燃烧起来。
情动来得理所当然,但快行至深处时,乐正锦虞却匆忙地推开了他。
不是以前娇羞的欲拒还迎,也不是赌气般的抗拒。这样的举动,对他而言还是第一次。
宇文睿忍着身体的不适,蹙眉盯望着她。那幽暗的目光,似要射到她的心底去。
本就失了腰带的衣衫彻底敞开,凉意袭来,没了炽热的压覆,乐正锦虞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她垂下眸子,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的心中乱得很,明明彼此是那么地熟悉,现在却好似变得极为不妥。
宇文睿的心顿时一沉,方才那旖旎的情绪散去,他忽地捏住了她的脸,逼迫道:“你在想什么?”
只是过了几个月,他就再也读不懂她的想法。她的变化显而易见,就像剥离了之前棱角分明的硬壳,露出里面的凹凸不平以及深浅不清。让他摸不得,触不得。
乐正锦虞想不好的说辞,只能含含糊糊地低声道:“我…我不方便。”
闻言,宇文睿不怒反笑,她消失了一日一夜,他抱着她好久却没有察觉到身体有任何异常。刚才的那些坦白到了这儿竟又变成了脆弱不堪一击的谎言。
乐正锦虞心虚地将衣裳重新扯弄好,方才那一瞬,本该迷失的她脑中居然掠过了另一张脸。
她的心实在复杂地很,不停地摇摆着,仿若无处安放。
宇文睿不动,就那么望着她,等着她再次坦诚。
乐正锦虞局促不安地捏着衣襟,被推开的人正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仿佛一切在他的眼中都无处遁逃。
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她的脑袋一片空荡,黑色、白色、木色…纷纷从眼前掠过,其中还夹杂着青草的香气和灰色的影子
他的脸阴沉地难看,她却不知道如何与他解释。有些事情无法启齿,不是诉说经过就能够的。
迄今为止,宇文睿才算是她名义上的夫君,背叛、不守妇道,这些都不是他能够承担忍受的。
房间静悄悄的,她小心翼翼地别开眼睛,那扇坏了的木窗早已被人修好,正紧紧闭着,隔绝了外面的光景。屋子里有些暗沉,如同宇文睿的神色一样。从门缝处射来的光线只能让她大概看清屋内的情形。简单的摆设,全都是出自葵初之手。他与她提过这里是他最淳朴的心血,自从成为南昭国师后,每年空闲的时候,他都会亲自来添一块木。久而久之,才有了这么一座简单而又牢固的木屋。他也曾与她说过,待九州一统,此处就是他的憩息之所,再不卷入任何纷争。
过了半晌,宇文睿仍旧未动,仿佛在与她比试谁的耐力强。虽不说话,他的气场却永远都这么魄人,似要将空气完全冻结住。
乐正锦虞终是丢盔弃甲,心底对他的那份想念占了上风,她放空了混乱的思绪,主动将手伸向他的衣衫。
温暖逐渐弥漫,挥散了方才的冷气。
青纱帐内*蚀骨,颠鸾数次。日落了又升起,乐正锦虞的身体早已软成一团棉絮,敌不过倦意的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沐雨拧干了为了南宫邪梳洗完毕的毛巾,水泼到外面的石地上,溅起的水花沾湿了匆忙赶来之人的衣摆和鞋子。
见来人对着门欲出声,她立即挡在了他的面前,压低声音问道:“发生了何事情?”
来人不知沐雨是乐正彼邱的人,宇文睿顾念她救了自己,一直对她礼遇有加,除了不让她将南宫邪带走之外,从未限制过她的行动。同为暗卫出身,大多数依然将她当做己方之人。因此,他也不瞒沐雨,与她说了南昭与北宜的百万大军昨夜突然攻打西陵的事情。他说得很急,前方的战况岌岌可危,容不得半分拖延。
一切都来得那么快,若说当初西陵与东楚的黑甲军打了南昭与北宜一个措手不及,那么这次两国大军突然发起的攻击来得势不可挡。
听闻这则十万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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