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初之所以救了宇文睿,完全只是为了尽一场主仆情分。那时她也没有想太多,只是本能地将濒死的宇文睿带交给了葵初。她的本意是保他一命,解黄泉之毒最起码要半年的期限。到那时九州一统早已成了定局,无论多大的势力也不能颠覆大泱的重新问世。可她与葵初都没想到,宇文睿的耐心尤为惊人,生生将半年之期提前到一个多月,再加上他并未受外伤,承受过换血之刑,武功竟较之以前更加有所精进。
而宇文睿一清除体内之毒后,一声招呼未打便消失了踪影,她遍寻未果之下只好去了北宜国,正式回到了乐正彼邱身边。
私心归私心,如今事关国争,她自然偏向乐正彼邱。这人刚据实相告完毕,她瞥了眼一旁紧闭的房门,立即将人诱骗到了南宫邪的房间,一掌便劈晕了他。
然而,她自以为的隐秘动作早已被潜伏在四周的人收入眼底。
乐正锦虞正枕着宇文睿的胳膊熟睡着,完全不知道屋内有其他人出现。
宇文睿一只手揽着她,另一手正抚着她的发丝。美人额间细密的汗珠早被他温和拭去。他摩挲着指间捏着的墨发,黑眸里涌上不明的暗潮。
西陵国内,今早才接到军情的慕容烨轩立即亲自赴往边境。
鹰隼在他的头顶盘旋,风猎猎地刮着,明明快到六月,却还是冷飕飕的。
什么叫前方死伤数万人马?!什么叫最多十日便守不住?!
仅才一夜而已,杀戮蔓延,血染周天。乐正彼邱一改平和,杀戾尽显。还有南昭国气焰高昂地令西陵国无法抵抗,前方一败涂地,溃不成军。
在慕容烨轩所了解的情况中,东楚的黑甲军遭受的创伤更为严重,葵初回到了南昭后,之前的那些流言蜚语悉数被击破。出于对国师的信奉,南昭臣民重拾信心,朝内朝外很快便恢复了稳定。
无人计较葵初是不是百里氏的后人,更有甚者,巴不得他带领南昭平定九州,信仰超脱了皇权,留下的除了盲目的折服还是折服。百年来,只因历代国师没有谋朝篡位的野心,否则百姓早已自发地拥护他们上位,欢天喜地的来个改朝换代。
更何况,南宫邪遇害的传言随着时间的滚动越来越深入人心。在葵初回宫后,南昭国的臣民开始盯紧他们唯一的国师,不让他再有消失的机会。
圣上当初将南昭皇室子孙屠杀殆尽,登基三年却又无出,即便南昭最后赢了天下,没有了皇帝,江山易主是早晚的事情。
无皇子,无亲王,有异心的臣子们也找不到借口制造内乱。在这节骨眼上,反了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通敌卖国的罪人。
大到京都,小到乡县,葵初的呼声愈来愈高,似乎等拿下西陵后,换主之行已是铁板钉钉。
疾驰的骏马飞速前行,慕容烨轩清俊的脸上尽显焦急。前几日宇文睿不知为何,一字未留便离开了皇宫,至今没有消息传递给他。
他有些憎恨自己的无能,慕容烨天生死未卜,若不是为了护住西陵,不想毁了祖皇基业,他早就一身轻松离开皇宫去寻乐正锦虞了。
乐正彼邱此番的突袭来势汹汹,若是宇文睿不能及时相助,西陵危矣!
乌鸢啄人肠,衔飞上挂枯树枝。野战格斗死,败马号鸣向天悲。
此刻,两方的兵马又经历完新一轮的激战,碧水蓝天皆被黑红的鲜血浸染,浓郁的血腥之气自倒在血泊中的士兵的身体之中散发,徒留尘沙漫天。
西陵国紧急下令鸣金收兵,退守至城内后便紧闭城门再也不出。
四国交界处的完全被蒙蒙烟雾所笼罩,尸骨遍地,残骸满目。长住在边境的人们不约而同地开始了恐慌的大逃亡。
同一时间,不同的地点。附属小国也开始了弱肉强食的吞并,以期在大国征战风云中提升自己的国力。
到处都是战争,到处都是死亡。配合着纷乱,匪民四起,流寇顿生,各城池杀伤抢掠之事每日都在上演。
彻底燃起这把火的主人正平静地坐在北宜国的龙椅上,空荡荡的大殿内火炉旺盛地烧着,他的心里却雪飘万千。
这样任性地想要用血来填满空虚,背离了大泱的仁德贤明。他捏着手中的信笺,仿佛可以看见祈凌山的人在欢笑着哭泣。多年的夙愿不日就要达成,以最残忍的方式。
原本安插在诸国的人马不负所望的挑起了战乱,狼烟四起,没有一处安稳的地方。
所有人都以为这场风卷残云不容窒息的大战只是争夺天下的最重一击,却无人知道,只是为全了他毁灭一切的私心。
殿内很暖,他的心很空,很疼。从回来后,万圣山那一幕就在他的眼前挥之不去,她的眉,她的眼,还有眼角为其他人所流的眼泪…
他制造出这么大的动作,派出了所有的兵力,也不见宇文睿出现。想必是*苦短,醉卧美人帐里才不闻。
他的傻姑娘一直以来想的都是如何最伤他,如今总算是做到了。
他的心终于如她所愿,冷冻成千年的寒冰,再也不能融化。
乱吧,杀吧,就这样吧!等全灭了,他会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大泱出来。
只是——甘心吗?
那破碎不堪,从未真正得到过的爱情…毁了还是如何?
他咳了咳,伸手抚上胸口。他记得那处地方还留着淡淡的伤疤,剑伤好了,曾做过的最幼稚的想讨她怜惜的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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