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从未将他放在心上,从未珍惜过他啊…
“启禀皇上,国师送来了诏书。”侍卫快步走了进来。外面下了厚厚的雪,他的鞋子有些潮湿,脚步很匆忙,脸上却难掩兴奋之意。
乐正彼邱淡淡地扫了它一眼,“将它拿下去收好。”
他无需猜也知道上面的内容,那上面有整个南昭以及即将到手的天下。
事到如今,他不想去追究葵初在背后给予的那几刀。哪怕想杀了他的心与日俱增。至少葵初念着多年的师兄弟情分,一直站在他这一边不留余力地帮他。
要怪也怪他自己,是他将一切想的太过美好,总是大肆宣扬那最宝贵最美好的人,令葵初也生了窥觑之心。
又不是四大皆空,谁能无情无欲呢?
他盯着自己几近透明的手指,那些中了寒毒的日子,每次在下寒池前嘱咐葵初的话,终究是灵验了。
只不过,就是不知道葵初在她心中占了什么地位,是否可怜如他?
从未下过雪的南昭国突然飘起了小雪,四季如春的神话一夕破灭。
青落极其不舍地望着暖天阁内的药炉,就要离开这倾注了无数心血,练就了数万种丹药的大家伙吗?
他揉着脑袋,不解地问道:“呐,师父,过几日我们真的就要离开这里了?”
葵初环视这阁内,视线最终定格在屏风后面的软榻上。若是让他选择唯一想带走的东西,就只有它了。
青落望着面前的一大堆东西,一想到不久就要与它们分离,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他不死心地哽咽道:“呐,师父,真的不能留在这里了吗?”
葵初今日一早便公布了南宫邪的死讯,南宫氏族再也没有了皇嗣。南宫家的历代上位者永远都是这么地残忍,不留退路地诛杀其他兄弟。丝毫未考虑到消亡的下场。
青落眨巴着眼睛,圣上死了,不能扶持别人了吗?师父的呼声那么高,为什么不要自己当皇帝?
师父坐了皇帝,他可以接替他的国师位置,暖天阁就还是他的家。虽然…虽然祈凌山也很好…可这里是他待得最久的地方。
见葵初不作声,青落拾起了自己平日捣药的棒槌,突然问道:“呐,师父,南昭国以后会怎样呢?”
葵初扯了抹苦笑,当年南昭始皇早就料到了今日,除了给予国师之位庇护祈凌山之外,还传下了一道密诏,他日若百里遗孤举兵复国,南昭当倾国相送。
这意味着,就算没有南宫邪的拱手相让,南昭一样都会重新回到乐正彼邱的手中。
但事到如今,还是搭上了数以万计的将士和无辜百姓的性命。
何其忍心啊~
他明白乐正彼邱此次颠覆所有的温和,用这种最冰冷残酷的手段无非是想宣泄自己无处可发作的愤怒与哀怨,光明正大又彻底地在战场上打败宇文睿。
很早之前,这位九州霸主就已经为帝国准备了后路。就算自己身死,东楚暂时灭亡。那位假意被派遣往济安城实则却依旧关押在天牢,一直好生相待的骁勇善战的大司马也能拥护其他亲王,光复东楚帝业。
叛变的藩王被诛杀,可忠心臣服的还在。皇宫厮杀的那日,谁还会特意去处理天牢里的人?战火燎烧之际,谁还会特意去查验死者的真实身份?
悄悄转移的兵符,不翼而飞的玉玺,甚至于秘而不宣的遗诏…大帝的目光总是高瞻远瞩。算计了那么多,将一切看得那样地透彻。所谓的身死,也只是为了成全自己所深爱的女子的心愿。
有时候他也会扪心自问,若是自己的话,会愿意为那个女子做到这样的地步吗?
可自从读懂了自己深藏的心意后,心中的答案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从未否定过。
他自然也是会的。
只是不在其位,没有那样的契机,不具备那样的资格。
即便在阴差阳错中曾得到过她的身体,他之于她的心还是有很长很长的距离。
葵初回首窗外,六月初的雪,怎么看怎么怪异。
天边的云霞还在绚烂地挂着,薄雪的悲凉却破土而出,时光错乱,血染苍穹。
祈凌山的人倾巢而出,为这风起云涌的天下又添一把柴火,让纷乱烧得更加汹涌热烈。
人总是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来掩饰最心底那些阴暗的东西,远古的大泱印记以最强势的姿态如潮水般迅速地灌输进人们的脑子里。
争霸之心,复国之心,眷爱之心…一切都只归咎于那份不甘心。
身处水深火热的战争中的人们开始祈盼那道能够创造和平安定的曙光,无所谓姓氏,只求一个太平稳定无烽火的人世。
而外面的战乱丝毫未影响到万圣山的静谧,除了忽然飘雪的天空。薄雪并未将寒冻也一同带来,风和日煦,花树依旧开得灿烂无比。
“启禀陛下,慕容六皇子已经亲自前往边境,再依照这样的攻势,西陵国就快守不住了。”
压低的声音,沉静中夹了分迫不及待,“大司马早已带着您的圣旨与虎符秘密筹集了五十万大军,如今只等您一声令下…”
宇文睿的手指从乐正锦虞的脸颊上轻轻划过,怕弄醒她又迅速拿开,漆黑的眸子因这些天的饕餮而变得有些懒散,嘴角微翘道:“将那日捉到的女子送去给六皇子。”
只要慕容烨轩不蠢到无药可救,应该可以多拖上几日。
他挪了挪被子,自古以来军情都是最为紧急,可他实在舍不得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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