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州之事哲暄也是这几日才从余福口中知道,为着子绛伤势见有好转,顺带着让余福把前起西夏发生之事飞鸽传书告知十四。
才打帘帐进来,便迎上了子绛的问题,“你是去校场了吗?”
哲暄原就是蹑手蹑脚进来的,听得子绛这样说,只得看向屋内另一个知道内情的荌儿身上。
荌儿忙解释,“不是我,是王爷自己猜到的。”
子绛亦伏着身子,懒懒解释道,“我都多久没去校场了,陈祯不在,顾三和折骨侯奇真能把这些事情处理清楚?我是不信。”
“为何不信?”
子绛笑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顾三那张嘴,让他说实话断然没问题,可像让他说假话,憋个通宵都憋不出来。折骨,就算是高车遗贵,那还不是也一样,实话憋不住,谎话吐不出,直来直去几十年了,他还能当着他那些高车族人的面儿编瞎话不成吗?”
哲暄往床榻边一坐,接过荌儿递来的茶,一饮见底,“荌儿,王爷这儿有我在就行,你也撑了一天了先去休息会儿吧。”
荌儿扫了两人一眼,会意笑道,“行,我啊就先去翠儿那看看晚膳备得如何了。你们慢慢聊。”
子绛看着,末了慢慢道,“要说什么事儿,还非得把荌儿遣出去。”这样说着,伸手要哲暄把自己扶坐起来。
哲暄也不着急说,扶着他斜靠好,拿了那件素日里常穿的月白外衫给子绛披上。
“你是想问我路上发生的事?”
“我有些事情想不通,非要问你的。”哲暄靠着他坐下,拉过手死死瞅着子绛,“你和那些杀手打过照面,我问你,你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来路吗?是汉人,还是西夏人。”
“是西夏人。”子绛解释道,“虽然穿着汉服,也有会说汉话的,但他们私下说话却是用西夏话。除此之外,就是听到他们说起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之类的话。至于具体是何来路,受何人所托吗,我并不知道。”
“如此已经足以说明这帮人是冲着你来的。”哲暄把藏在心底好几天的问题一股脑全问了出来,“是皇帝吗?”
子绛也怀疑过,侧目望她,不经意流露的失落看得子绛心疼,想抬肩搂她,右肩这次却是实实在在伤到筋骨了,疼得子绛冷汗直冒,可他偏是这样的性子,既然已经抬起一半了,再放下又怕哲暄疑心,索性一咬牙死死搂住了她。暗自缓了两口气,才道,“现在还说请会是谁。皇上——他即使是有这心,做起这事来估计也够呛。”
“可余福和我说过,朝中已经有人向皇上提起流匪一事了,皇上若是有心想要借刀杀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还记得募兵之前,在草原你自己和我说过的话吗?皇上的忌惮是你我能行事的关键。”
哲暄会心笑道,“你可知,这几日京城之中发生了何事?”
如此,哲暄便把清宁王府与景州之事均一一细诉给子绛听,亦将皇帝欲嫁女以换安宁之事细细道来。
“我还怎么想到,崔氏竟有这样的心性,平日里也看不出。”子绛摇头道,“这件事知道是何人主导的了吗?”
“不,余福没有告诉我,估计是皇上吧。”
“崔氏出生将门,我总觉得她不是那种容易被人利用的主,可要说清宁王府里出了哥还有谁能左右这种事情的发展。皇帝就算能在王府里安□□眼线,以妙丹的方法,即是留下他们,也定不会让这些人做出何等出格事情。”
哲暄讶异问道,“你的意思难不成这件事情是十四哥主导的,崔氏失子,心性大变,伤及容儿,这些都是十四哥一手策划的?”
子绛亦拿不定主意,“如今我也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既然搅动了渤海王,闹出兵压景州这样一出,皇帝不得不出和亲这般策略,怎么看眼见受益的都该是哥,这样的事情绝不会是皇上主导的。”
为着子绛还是大病未愈,床榻进处的窗都是紧闭着的,西落的日头打在外间的窗上,隔着床榻前被哲暄特意放下的幔帐,能透露眼前的已经是零零星星只一点了。
哲暄忽道,“会不会这一切都是我们看到的假象?”
子绛半解半惑地看着她,等着她继续道,“你也知道,皇上的心计手段绝不仅此,若这一切只是让十四哥看起来受益,你觉得皇上真正想做的会是何事?”
“假象?”子绛凝思,半晌,“哥手上如今没有兵权,可皇上除了左铎手中负责御前禁卫的两万精兵,军中并没有太多心腹,尤其像曹厝这样的军将多还是心向我哥的。渤海王若是真的此刻出兵,皇上又若是应战,那别无选择还是得让哥领兵东征。”
哲暄颔首同意。
“没有实实在在的兵权是皇帝眼下最大的心病,所以他才选了和亲这样放低姿态的办法。若是有什么由头可以让哥在众人眼中失去信任,再由兵部尚书裴才樾领清宁王实职,到时候,哥才算是真真正正成了一摆设——”
“所以若这一切真如你我所料,那皇上就是想借和亲之际,设计夺回兵权。”哲暄抢答道。“若是如此,十四哥势力骤减,再不会对他皇权构成什么威胁,到时候,皇帝必定会把目光转移到西北来,那下一个被翦除的就会是你我。”
哲暄话音落尽,自己都倒吸一口凉气,子绛却只是无所谓地冷笑摇头,半晌方才安慰道,“你放心,皇兄没有那么容易得逞的。经过了父皇的事,只怕眼下皇兄的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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