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他是作为一个力工来送站的,天蓬两口子的行李比普通旅客的行礼至少多上一倍,没有他是不行的,而关东宁大概才是真正的心灵送站者。直到看着火车驶离车站,他做为伴郎终于下岗,他才和小关一起从站台里出来。
“我看你好像挺累的样子。”小关问他。
“嗯,我昨天晚上没睡,被抓了壮丁,打了一宿麻将。从昨天中午到现在只吃了两块糕点,喝了一肚子茶。你呢?宴会上你好像也没吃饭。”
“是,我也只是吃了点儿零嘴,不过我比你强,昨晚我睡得还行,我们没敢熬夜,聊到一点多就睡了,怕熬了夜今天就没模样了。可是今天早上起来一看,至少老了两岁。只有建红不怕。”
“可不,她已经嫁出去了。”费齐和小关都乐了。
“要不,我请你吃饭吧!你想吃点儿什么?”小关仰着脸儿看着他。
费齐听了非常高兴,心跳得有些厉害:“好哇,上车饺子,下车面,咱俩刚从站台里出来,就算是下车吧,我看就到对过吃加州面吧。”
她同意了,两分钟后,两人在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窗外就是齐站的老楼和站前大街。费齐点了加州鸡、加州牛肉,问小关要什么。小关说来两个清淡一些的,她点了红油肚丝、红油海带丝。费齐觉得此刻他好像无师自通,并不是想起了天蓬曾经传授给他的《葵花宝典》。他问她要不要酒,她说可以喝点儿,费齐就又要了两扎啤酒。
费齐掏钱买单时,她也掏出钱来说:“好像是我请客,你怎么掏钱?”
服务员虽然见两个人都掏了钱,但还是收了费齐的,费齐说:“你看看,她收我的,不收你的,天意如此。你能有这个提议就足够了,叫你买单我能吃得下去吗?”
“那有什么吃不下去的?你付帐我就能吃得下吗?”
“你是女权主义者吗?”
“不是,我是无政府主义者。”
“你是指在家庭范围吗?你是希望家庭里没有暴力,没有家长吗?”
“对呀,你悟性挺高嘛!”
“我就剩下这点儿优点了。”
扎啤端来了,美丽的无政府主义者端起杯子:“来,为你的悟性干杯!”
“好,无政府主义万岁!”
他们俩个都喝了一大口,笑了,都夹了菜吃了,费齐望着她说:“你的无政府主义能实现吗?”
“能,要是实在实现不了,就退而求其次,就改女权主义!改独身主义。”
费齐笑了。他真是喜欢上了这个无政府的家伙。
“你笑什么?”
费齐没说他喜欢无政府主义者,而是说:“共产主义实现不了,就退而求其次,就改帝国主义!”
小关也笑了:“我想起来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费齐来了精神:“你是不是接到请柬了?”
“是啊,有什么关系吗?”
“有啊,所有的请柬上,姓关的只有两人,一个叫关东,一个叫关东宁。关东我昨晚见到了,还一起打了麻将。”
“请柬是你写的?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我写得心烦,所以,每写一个名字我就琢磨这人会是什么样的,我一看到关东,就想这人一定是个关东大汉,后来又看到关东宁,我还以为抄重了呢,我就想这个人是个什么样呢,结果把宁字下面的丁字写出了头,只得又写了一遍,所以就记住了。”
“那关东到底什么样呢?”
“别提了,整个一个扒猪脸儿。”
关东宁乐了:“你这人嘴也不留点儿德,你当初把我想成什么样了?”
他们俩个出来时,天已经黑了,费齐要打车送小关回家,但她说:“这不就是汽车站吗,还是坐公共汽车吧,很方便的。”
坐公共汽车也有好处,就是等汽车半天不来,汽车来了以后半天不开,开了以后半天不到。费齐喜欢时间过得慢些,第一次觉得公共汽车比出租车好些。
没想到关东宁的家竟然离永华电脑学校不远,费齐告诉小关他没有假日,如果有空就请她去学校坐坐。
小关答应去听他“一级棒”的课,说她想象不出费齐当老师时的样子。费齐马上说自己的课根本够不上新郎所说的“一级棒”,让她不要当真。他认了她家的门,没好意思进屋就告辞了,所以费齐到家以后怎么想怎么后悔。
费齐琢磨等天蓬回来让他在中间给他们撮合一下应该不成问题,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像钱芳一样有了男朋友。
看样子她不像有男朋友的样子,为什么吃饭时不问问她呢?如果真的求天蓬从中撮合,是不是到时自己又变成了一只大熊猫?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修成正果,而不总是变这几种倒霉、可怜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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