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着一盏小灯的房间很温暖。
两具交/欢后的身体一动不动,侧身裸躺着,像在等待什么。
男人拥着女人,在背后轻轻吻她肩膀。她的头发是湿的,白皙的后背也是湿的,他的唇一下下靠上来,带着有些热的呼吸。
她享受地用向后仰了仰脖子。
歇了会儿,他动了下,从她身体里出来,闭上眼,彻底安静下来。
房间陡然变得很静,暗夜从窗外进入,围拢住床上男女。所有的声音都被放大了,窗外风声、人的呼吸声,空气里还未散尽的呻\吟喘息。
许久,何志斌弯手包住钟亭肩头,把她向自己揽。她顺着转过身,身体和他贴到一起,睁开眼。
他的脸就在她旁边,她靠过去,亲了一下他放松的嘴唇,目光在他五官上游走一遍。手抬起,她摸他的耳垂、头发,全是汗。
“怎么头发还没长长?”她懒懒地问。
“才半个多月……”他的手摩挲着她背上的皮肤,声音有些飘,“不帅?”
怀里人没出声。
何志斌的眼睛睁开了。
翻过身,他和她面对面。
她的脸压在白色的枕头上,直视着他的眼睛,那目光自信、坦然。床头的灯光亮在背后,勾勒出她头部的轮廓。她光秃秃的肩头有一片光,他看着看着,把手放上去。
静谧的光氛中,何志斌想起自己小时候经常看见的电视广告。
在一座大房子前的青草地上,男人带着孩子站在门前,拎着水管洗车。
阳光很好,一个穿裙子的女人在旁边端着盆晒衣服。她的脚边跟着一只长毛狗,狗毛雪白,在草地上活蹦乱跳。
水花飞溅在阳光下,闪亮亮的。
画面里的所有人都在笑,狗也在笑。笑得跟假的一样。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想到这个,手指插\进她的湿发,他揉了下她的头皮。
这样的温柔没有延续一秒,男人的手顺着脊背滑下去,掐了把她的腰。
钟亭抬手,手心软绵地拍了下他的脸颊,不轻不重。
他先是没反应,停顿了下,一个翻身压住她。
低声问,“打上瘾了?”
她脸上起了点笑容,不在乎的样子。
她抱住他,鼻尖都是他皮肤的气味。
“这两天忙不忙?”
“……干什么?”他躺下去一点,趴到她嫩白的胸口。
“出去玩。”
“这么冷的天,想去哪?”
望着天花板,钟亭似乎认真想了一下,“三亚?”
“好,”他随口答应着,“明天订机票。”
过了会儿,何志斌道:“去之前跟我到医院去一趟吧。”
他还没跟老太太说这个事。
钟亭:“老人身体好点了没有?”
“好不好也就这样了。”
一时间,两个人都无话了。
“是不是下雨了?”钟亭问。
两个人屏息,外面果然传来淅沥沥的雨声,衬得房间有些空旷。
“何志斌。”
“嗯……”他声音里已有倦意。
钟亭看着空无的墙壁,幽幽问,“你对小时候还有印象吗?”
“什么印象?”
“父母。”
她想问的是亲生父母,没有说出口,他已经懂她的意思。
“没有。”
她摸着他的头,“恨吗?”
“没感觉……”他的鼻息落在她的皮肤上。
恨?
一点印象都没有的亲生父母,怎么恨?老太说是卖鱼的,他照样爱吃鱼。
他没骗她,他不恨。
他没有任何感觉。
钟亭问,“那你想不想找?”
胸口的人忽然笑了下,他温柔地亲她的乳\房,“你帮我找?”
“你要是想,我们就去找找看。”
钟亭这个想法来得突然,却也是发自内心。
他不是没有父母的人,他有的。
何志斌没有回话,他继续吻着她,像是又恢复了精力,慢慢盖到她身上,和她严丝密合地抱在一起。
这晚,直到入梦,钟亭都没有听到他的答案。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都醒得很迟。
一起在床上赖了会儿,钟亭起来洗漱。洗到一半,何志斌进去撒尿,完了洗洗手,对着镜子照了照。
皱眉:“这头发是短了点啊。”
钟亭轻轻朝脸上拍着化妆水,“下午记得定机票。”
“去几天?”
“你看着办吧。”
何志斌拿起杯子漱口,“我下午去房子那边看看,你过不过去?”
“钟沁约我了,不去了。”
那边的装修全是他一个人在问,钟亭全程没发表意见。他发现她倒是真的不怎么喜欢管事。
“下着雨,你拖个大肚子出来干什么?”
哪里是她要拖她,钟沁才是真正的说一不二。说今天要见,就一定要见。没办法,一路迎着飞飞扬扬的冷雨,钟亭开车去接她。
她带着钟沁去了自己店里。
“何志斌呢?今天忙什么去了?”只见了一面,钟沁说起何志斌已经完全不当外人,一副熟络口吻。
钟亭把水倒好,在她对面坐下,“去房子那边看装修。”
“装多久?”
“2个月。”钟亭端起杯子喝茶,“水电不用动,不过装完还要吹一吹,反正也不急着住。”
“上次你说是哪天领证?我有点记不清了。”钟沁蹙眉回忆。
“26号。”
“杨菁生日?”
钟亭点头,“我看刚好也快到了,算个纪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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