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花暝齐聚。
除了花主,其他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是遵从着命令,汇聚到一起,在夜色中,前往未知之地。而赤枭未至,只因,他已在回京路上遭了江暮阳的偷袭,以上驷对彼中驷,胜于易胜。
江暮阳带领着白露之人,亦如期而至。
两方相见,立刻认出了彼此,剑拔驽张,不在话下,多半的花暝杀手皆以为,这是花暝要与白露决一死战的征兆,纷纷准备好了武器,只待厮杀开启。
却不想,对面那个穿着暗红色劲装的年轻男子看见他们,只露出了满意的笑,在他之后的重重人墙下,是两个被五花大绑的中年男女。男的面容闭着眼睛,面容平静,女的却是横眉怒目,火爆三丈。
“花主,果然是守信重义之人。”江暮阳微微一笑,文质彬彬。
惨白面具后的人一身素缟无风自动,做了个手势,花暝之人立刻呈合围之势靠近。
江暮阳变了变脸色,却还是笑着的,“花主这是何意呢?”
“放了他,饶你不死。”
他冰冷的声调,好似阎罗的判令,花暝众人在刹那间气势大盛,目光如炬。
白露亦不由自主地做出防卫的姿势,江暮阳冷哼一声,一抬手,便有手下往二人脖子上架上了刀子。
“你该不会看着他们死吧?”
花主隐藏在惨白的面具后的眼睛闪过残忍的笑意,“年轻人,你想得未免简单了些。”
花暝的人又上前了一步,花主的声音毫无起伏,“他若死了,白露陪葬。”
江暮阳目光闪烁,论人数上来说,这是昭国境内,花暝倾巢而出,白露却未尽数前来,白露处于劣势,但此乃夜间,白露杀手战斗力上升,花暝杀手下降,白露与花暝不相上下。
可此番白露内部被他搅得波涛汹涌,三大堂主只他一人来了,对上花主,便立刻落了下风,他原本以为,花主如此听话,应是为了来救秦济白雨,如今看来,他分明是想借此机会,顺水推舟,将自己的势力一网打尽!
背上不觉渗出薄汗,叫夜风一吹,冷进骨里。
撤退?
他的手微微抬起,而目光一凝,忽又握紧了拳头。
不,决不能。
败兵之将,如何立足白露!况此时撤退,我方士气大减,敌方必然乘胜追击,到时候,可就不是行动失败这么简单了。
下定决心赌上一赌,他走过去,亲自持了架在秦济脖子上的刀子。
“花主,江暮阳同你赌上一赌!你敢应吗?”
花主微微侧头,似是发出了一声嗤笑,花暝的人亦嘲讽地看着他,花主无情,什么时候因为某个人停下过?
江暮阳沉着脸,微微用力,刀锋浅浅划破秦济脖子上原有的疤痕,“那么,我一定叫他们死在你面前。”
花暝蓄势待发,白露略微惶惶。
这分明是必胜之局,而花主凝着眸子望向这边,似是在看什么。
许久,他轻声命令:“后退。”
花暝愕然,纷纷扫过秦济的脸,在他们眼中,这仅仅是一个形容枯槁的中年男人,花主,竟会为了顾惜他的生命而停下欲出之剑?
一瞬的停顿,花暝秩序井然地退到来时的位置,花主默然站着,如同一座石制的墓碑。
江暮阳在秦济白雨身边转过一圈,附耳道:“没想到二位前辈这么顶用。”
心中有底,他直起身子,遥遥地指着花主,又指了指花主身边的人,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花暝上空的空气瞬间变了,每个人都将目光投向花主,前所未有地心如擂鼓,在他们心中,花主便是无上的,不可战胜的存在,若他要杀人,谁能抵抗!
沉滞的空气,暗淡的月色。
一直闭目的秦济忽而睁了眼,果不其然,目光对上了熟悉的眸子,即使遥隔数米,也能感觉到对方眼中的光芒,瞬时大盛。
“我绝不要你救!”
他高喝,并无一丝情分。
若非妻子尚在,他此刻应该做的,是挺身上前,自绝于此。
花主微微握拳,如同刀子似的剜他一眼,抬手就杀掉了身边一人。
他不要他救?他绝不可能不救!
鲜血狂涌,不仅污了他的缟衣,也污了花暝之人的衣衫,纵是见惯了鲜血,也有人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
“继续。”江暮阳满意地笑着。
花主不再犹豫,几乎是一击一个,瞬息之间,就已经有三五人倒下。
这,完全是一场屠杀。
他似乎没有感情,杀着自己的手下也没有一点的心软,等到地上的尸体已有十几具时,一蓝衣花卫终于忍不住嘶吼一声,挥剑防抗。
但,花主既是其主,亦是其师。
他的反抗,也不过是让花主屠杀的速度迟缓了一些,很快的,蓝衣花卫倒在血泊中。
余下的花暝杀手皆聚集到了一处,面对花主,如同羔羊对猛虎。
“杀了他,夺解药!”一身暴喝,被逼至绝路的花暝众人皆露出狰狞的神色,无论手中的武器是针是剑,是弓是锤是匕首,皆在此刻,化作漫天银光,携着平生最强的杀意,扑面而来。
花主微微偏头,看了秦济一眼,他要他知道,他这么做,皆是为了他!
身如流星破天幕,弹指间,敌手灰飞烟灭。
他甚至还没用任何武器,仅凭着一双肉掌,就将飞蛾般扑来的人灭杀,“刺啦”一声,终于有一剑划破了他的手臂,他回过头来,去找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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