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外围着更多的士兵。
原来以为逃出牢笼,谁知道是进入另一个更大的牢笼,而且没有了殿中的优势,她面临的是近百士兵,而且他们手里不是刀,而是长槊。
沮渠菩提也惊了:“怎么办?”
“菩提怕不怕?”
“和姐姐在一起,我不怕。”
沮渠前云笑笑,将他们手中的挟持士兵推了开去,二人就这样再次置身包围圈当中。
“也对,当初魏国皇帝被柔然大军包围五十重都没有怯意,他那时还只有十六岁,我们两个现在加起来都有三个十六岁了。”沮渠前云居然还有心情开了个玩笑。
沮渠菩提也笑笑:“当时魏国皇帝身边有我这样的人吗?”
沮渠前云还没有回答,士兵就不等他们聊天,又扑了上来。
这次他们每次三四人一起上,旨在消耗沮渠前云体力,或者有机会能伤到沮渠菩提就更好了。
沮渠菩提从来没有像今天那样恨自己没有想其他兄弟姐妹一样习武,现在他只能拿着那把刀毫无章法地挥舞,希望稍稍阻挡士兵的攻势,让沮渠前云少一点麻烦,但他毕竟不能一直侥幸躲过,就在沮渠前云正狠狠一脚踢开一个士兵的时候,沮渠菩提那边也不慎被一个士兵一槊刺中。
沮渠菩提痛苦地低吼一声,沮渠前云回身一刀将那个士兵砍倒,甚至差点将他的脑袋都砍掉下来。
“菩提,怎么样?”沮渠前云按着他的伤口,鲜血涌出来很快染遍了他全身。
看着沮渠菩提,沮渠前云感到自己内心杀气翻涌,甚至超过了当初和吐谷浑共同阻击夏军的黄河一役。
杀人果然是做了几次就能得心应手的事,接下来扑上来的几个士兵全都血溅当场,越是这样,沮渠前云越感到这几百个人根本不够她杀的,体力虽然一直在消耗,可有腾腾杀气支撑着,她居然越战越勇,连倒在地上的沮渠菩提都惊住了。
一次扑上来的人越来越多,死在沮渠前云刀下的人也越来越多,就在沮渠前云几乎停不下来的时候,沮渠牧犍突然一声爆喝:“住手!”
他抓了兴平公主。
兴平公主的脖子上横着一把锋利的剑,在初春的黄昏里寒光闪耀。
“住手!”沮渠牧犍又喝道,“你不想她死吧?”
沮渠前云看着兴平公主,胸中的怒气海涛般袭来。
可还没等到她说话,居然又有士兵押着两个人过来了。
是李敬爱和尹夫人。
“你要杀了我们所有人?”沮渠前云咬牙,抹了抹脸上溅上的血,再鲜红的血,都不如此刻她心中的恨意浓烈,“连自己的妻子和岳母都不放过?”
“我说过,只要你不再抵抗,我就放了你们所有人。”
尹夫人冷眼看着他,并不见一点畏惧。尹夫人当初在李凉亡国之后就断然拒绝了沮渠蒙逊要纳她为夫人的请求,言“我一妇人,事到如今,岂图苟且tōu_huān,做人臣妾”,她是具有谋略和智慧的奇女子,想想沮渠蒙逊一生做的可以称之为仁义的事只有这一件——他不仅没有杀尹夫人,还为她建了一座夫人台让她居住。
而兴平公主,她一直生病,现在被挟持着,却只远远朝着沮渠前云笑笑,声音虽然低,但还是让沮渠前云听到了。“前云,我知道你一直很勇敢,今天就更加佩服你,你放心,能和大家一起死,我很高兴,不会怕的。”
而有母亲在一边,李敬爱的心也就更加坚定,她看着兴平公主轻轻笑了笑,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以前,我在自己的国家的时候,封号也叫兴平,我也是当初大凉兴平公主,今天能和你一起我和母亲都很高兴,我们一样不怕。”
她们两个女子,两个亡国的兴平公主,在鲜血、屠杀和死亡面前,却露出了凄美的笑。沮渠前云脸上的血被眼泪冲刷,她缓缓蹲下来,扶着沮渠菩提,忍不住惨笑:“我突然不知道,我是否错了?”
沮渠菩提脸色已经惨白,也惨笑了笑,道:“姐姐是怕自己的抵抗害了我们所有人么?不是的,是姐姐的勇敢让我们所有人都不再害怕。”
沮渠前云笑着,眼泪却夺眶而出,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周身散发的杀气使人战栗,周围士兵本就在围观,现在更不敢再上前,她就这样直视着沮渠牧犍,良久又看了看尹夫人,“夫人,真是抱歉,让你卷入这些事。”
尹夫人一直沉默,这时忽然对她笑了笑,道:“公主不用管我。”她只说这么简单的一句,没有什么慷慨激昂的宣言,却无疑给了沮渠前云更多一分的勇气,她笑笑,然后将手中早已卷刃的刀猛然扔到地上。
“前云!”李敬爱和兴平公主都惊呼,“你干什么!”
沮渠前云看了看她们,又看向沮渠菩提,沮渠菩提艰难说道:“姐姐,你不可…”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是对是错,但事情已经如此,我才知道我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厉害,菩提,我不能让人为我而死,我也要你活下来。”沮渠前云轻轻说着,又转向沮渠牧犍,“你放了她们,她们没有人能阻碍你当大王。”
沮渠牧犍见她扔了兵器,立刻眼神示意她周围的士兵,一个士兵手握长槊,立刻就要上前将她拿下。
但就在这时,兴平公主突然大喊:“前云不要!”
自从国破,她早已心死,现在眼看沮渠前云为了她们要投降,立刻大喊,然后手猛然握住架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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