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生烟百口莫辩,又羞又急,又抢不到那手帕,忽而转身,微微一跺脚,假意生气着恼,愤愤道:“你若不给我,我立马便下山去了。”
萧风知道小玉儿是不生气的,遂将那方手帕揉到鼻尖深深一闻,欣喜开怀,暗道:“原来小玉儿待我竟是这番情意,我蠢笨至此,竟不知晓。”展开手帕,又细细端详一番,一遍一遍默默念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念着念着,更是喜难自禁,心头徜徉起伏,难以言表。
玉生烟眼角余光瞥见萧风怔怔地望着手帕发笑,心头一动,倏尔转身,趁萧风不备,闪身上前,探手去取手帕。
萧风只是站着不动,手臂一张,顺势便将玉生烟拥入怀中。
玉生烟混混沌沌、糊糊涂涂如在梦,怔怔片刻,这才红了脸,想要挣脱,却只是挣不脱。半张侧脸贴在萧风胸膛上,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脸上像是发烧一般烫得厉害,一双脚软得几乎快要站不住了,只得倚在萧风怀里,任由他抱着。直到后来,心情安定,方稍稍好转,暗道:“玉儿呀玉儿,枉你平日淡然自若,今日竟怕成这样。”
萧风将头埋在玉生烟发间,用脸颊轻轻抚擦,胸间升起一阵柔情,闻着她身上淡淡幽香,道:“难为我小玉儿千里万里的叫那对雕儿给我送信,如今惦念我安危,又千里万里的赶来武当山探望,陪我伴我,替我解围,逗我开怀。我自来浪荡洒脱,去留无意,懒散惯了,不知是多大的运气,才得你这般待我。”
玉生烟见他待自己这般珍重,心中又是欣喜,又是温馨,暗道自己从小读书,见惯世间男女情爱,风月情浓,自谓自己冷眼旁观,诸事看得比旁人清楚明白,情爱不过是一时沉醉,终不可长久,更无意于儿女情长。可于此一刻,耽于萧风怀中,听他温言软语,百般温存,却不免沉溺了,只求这样一直在他怀中便好。其余顾虑,一概抛到九霄云外,只求此刻便好。
萧风低头望一眼玉生烟,一见她一双眼睛,便如触电一般,心驰神摇,忘乎所以。
玉生烟眉峰一转,眼波含羞,更显婉约温柔,一双清眸本已流转风华,偏生更要如秋水泛滥,顾盼神飞,柔媚横生。嫣然一笑间,一双眼睛恰似弯弯的月亮,皎洁清澈,神采照人,这正是: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萧风注目欣赏,暗暗叹道:怎地会有这样好看的一双眼睛呢。
玉生烟一动也不敢动,一双眼睛躲无可躲,不知该看向哪里,过了好久,才渐渐松弛下来,微微抬起眼帘凝视萧风,迎着他目光。
萧风一双眼睛像流星,十分有神采,玉生烟看得出来,他眼中充满爱意和温馨。这样一双眼睛,这样的注视,这样的凝望,只有恋人之间才有的。玉生烟看着看着,仿佛自己也要陷进去一般,沉迷,沉溺,着了迷。
萧风见她朱唇微启,吐气如兰,心头一荡,忍不住凑上前去,在她唇上轻轻一吻。
玉生烟四肢一软,只觉天旋地转,差点忘了呼吸。
萧风不敢久吻,唯恐亵渎了她,一低头,又见她满面晕红,忍不住啧啧称赞她美丽,说道:“小玉儿,你真是好看呀。”
玉生烟见他松了手,这才挣脱他怀抱,挨着椅子坐下,稍稍平复心情。
萧风细细抚弄那方手帕,瞧了又瞧,闻了又闻,好不欢喜。
玉生烟从未见萧风这样高兴,见他将这一方手帕看了又看,摸了又摸,万分珍重,不忍拂了他心意又向他索要,嗤地一声,面容一展,嫣然而笑。
萧风见玉生烟笑了,这才将那方手帕小心翼翼收藏到胸前贴身衣襟中,道:“你既笑了,那这手帕就是给我的了。我收好了,可不许反悔了,往后不能再要回去。”
玉生烟眼眸含笑,微微点头,表示答允了。此时,只要萧风开心便好,何须管那手帕原本乃是菖蒲的。
两人静默良久,心中各自欣喜,却一句话也不知道说。玉生烟心头忐忑,平日纵使机智卓绝,此刻竟也口拙了。
萧风满面春风,欣喜难抑,向来散漫不羁,此刻却不知如何开口说话了。
两人虽不言不语,却仿佛心有灵犀,只盼此刻时光慢些,就这般静静坐着不动,也是十分美好。
“小玉儿”
“萧风哥哥”
局促良久,两人同时几乎同时开口说道。
萧风猛一抬眼,恰撞上玉生烟目光,但见她温柔如水,心头一跳,不禁呆呆讷然一笑。玉生烟瞧他,目光相接,眉宇清秀,风神俊雅,亦是忍不住莞尔一笑,羞涩万分。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人几乎又是同时说道。
萧风这才笑道:“小玉儿,你先说。”
玉生烟低眉颔首,玩绕衣带,道:“我没什么好说的。”
萧风哈哈笑道:“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忽而想起试剑大会上,你站在高台之上,白衣胜雪,对我嫣然一笑,我也是像现在这般,心头扑扑一跳。你那一笑,我记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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