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琴宫……
楚儿亲自从柜子里取出那把伴她多年的琴，抱了出来。
“嘉馨。”
“奴婢在。”嘉馨匆匆赶来，道。
“去司衣那帮本婕妤定制几件粉蓝色的襦裙……”楚儿边放下琴，边吩咐道。
“婕妤真的有心争宠了？”
“嗯，就当是为了生存吧……”
嘉馨离去了，楚儿坐了下来，轻轻拨动琴弦，响起了清脆却不失婉转与动听的声音……不想，其实世民正在来这儿的路上。
也许就是种不足为奇的巧合吧，君心毕竟难测，世民也只不过三十出头，对于前日的严厉不知为何起了莫名的内疚。
“好耳熟的声音。”世民道之，“是郑婕妤么？”
“禀陛下，确是婕妤。”王德很肯定地告诉了世民。
“你怎能如此确定？”世民半信半疑的，便问。
“这琴声，这音质，便就是婕妤的琴。”王德解释道。到了门外，他便退下了。
一脚踏入宫门内，所见之人，正如王德所言。禁足数月，琴技不但没差过从前，且更是熟练了。
“一席帘遮美人面，微风轻掠，得见抚琴女。”世民随风步入帘内，道。此句朗朗上口，却不知楚儿如何回应。
琴声并未似从前骤然停下，而是继续悠扬发之。
“微风恰似月之老，如牵红线，郎君步入帘。”楚儿再无初入宫时的涩羞与微微隐存的恐惧，而是大胆敢言这么一番话。
不错，这么一佳对，倒让世民刮目相看了她。两人还真对上劲了。
“婕妤大胆，竟敢以月老作喻。”世民假以愤怒地再出上联，想试试楚儿的胆子。
不料楚儿并非如凡女那般急于跪地求饶，她边抚琴边思索道：“陛下这么一讲，我是否该求饶？或是冷静对诗？若是求饶，未免与凡女相同，倒不如铤而走险，赌一把……反正，也是烂命一条了，刚才胆子都那么大，这次既有一，何不能有二？”
“不敢对之？”世民问道。
楚儿深吸了口气，后抬起头来，对之：“陛下非怒，而为有意试探？”
世民笑了笑，楚儿也松开了琴，起神行礼道：“妾，参见陛下。”
“起来吧。”世民道，“朕还真没想到，你除了擅于琴技，还会吟诗作对。”
“臣妾雕虫小技，倒让陛下见笑了……”楚儿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小小的侥幸心理的。
“朕上次，是否对你过于严厉了？”
“怎会？”
“不会便好……”世民勉强一笑，道之。
“陛下呢？是否还在生臣妾的气？”楚儿反问之。
“没有了，朕知道是她们先恃宠而骄，且逝者已逝，何必再查的如此清楚呢？”
至少他们两个能够互相体谅彼此，这是最好不过的了。
“对了，你到底是不是关陇的人？”世民问之。
“以前，是因为托父亲的‘福’，的确才当过一段时间的‘棋子’……”楚儿想努力撇清她与关陇的界限，便坦白道，“但自从妾对陛下有好感的那一刻起，便已早早叛离了。”
“那妤儿为何到最后却又帮你顶罪呢？”世民继续问道，他想好好理清这件事的头绪。
“陛下先坐着吧，站着说话难免使龙体欠安。”楚儿关切地提醒道。
“嗯。”世民走到椅前，坐了下去。
“妤儿本就是关陇的人，或许皇后娘娘想令妾重返关陇吧。”楚儿分析道。
“一半忠心，一半忠党，难得。”世民感慨道，“真是一场好戏。”他言尽后，便绘袖而去。
楚儿也没说什么，只是像个花痴似的，笑着在心中想道：“原来帝王也有柔情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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