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嫂知道谭鑫是为此事而来,但是没想到他会提出,为了让谭鑫消消气六嫂仍然用过去的称呼安慰他。
“这是干嘛谭总,佟川年轻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六嫂说。
“我早就看出他把我们这些老人看做是眼中钉肉中刺,我们没用了,现在公司发达了,能挣钱了,把我们轰走不过是拔了萝卜地皮宽的事。”谭鑫说。
“谭总,我可从来没有过这个想法,想当初公司创立的时候多亏了你们,我白玲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这您是知道的。”六嫂说。
“你是知恩图报可你挡不住别人过河拆桥。”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樊兴章说了话。
“白玲,我还是那句话,知山知水不之深,知人知面不知心,佟川这是赶尽杀绝,为的是独霸你这份儿产业。我说过,别看他年轻,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可不少,必定是个社会混混儿,和你不一样,杀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能无。”谭鑫说。
“现在,咱们公司的客户都在他手心儿里攥着,等着把我们踢出门去,下一个就是你。”樊兴章说。
“咱们公司的客户,除了过去那些老关系以外,大多数都是他开发的,他要是想要挟我,早就要挟了,谭总,范总,我知道他对你们二位不尊重,你们自然就会多想,我看没那么严重,佟川我还是了解的。”六嫂说。
“这真是当局者迷,佟川fēng_liú倜傥又年轻,自然你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可是有一样儿,我们去意已决不会回头。现在干咱们这行的也不像过去那样蝎子拉屎毒(独)一份儿,北京就有好几家,我们不是没地方去。既然佟川不仁我们也就不义,如果我们到了新的地方带走原来属于我的老关系,你可别嗔着(埋怨)我们。”谭鑫说。
“谭总,你这是何苦?”六嫂听了心里一惊,看来这两个人还不只是发牢骚和不满,他们是有备而来。
“不是何苦是何必,这不能怨我们,鞍前马后的跟着你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古人说,君不正则臣投国外。”谭鑫说。
“对呀,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仕,这个有讲究呀?”樊兴章也跟着敲着锣边儿说。
“二位都是我的前辈,所以,我这个公司一开始办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们。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就能下这样的决心?能不能让我再跟佟川谈谈,给二位认个错?”六嫂说。
“不必了,强扭的瓜不甜,他即使是迫于你的压力给我们认个错,可是心里头还是那样的想法儿,这又何必呢?我看还是给我们俩算了帐我们走人最好。”谭鑫说。
谭鑫和樊兴章兴师动众的做法让六嫂意想不到,可是他们的走分明是在要挟自己,这叫六嫂觉得他们做的有些过分。他们声称要带走客户让六嫂心里不安,必定现在的市场竞争已经激烈起来,客户是一个公司的生命线。虽然谭鑫说的老关系在公司的客户里比例不大,但是都是资深的用户单位,是过去自己国营单位里建立起来的关系,这些客户虽然不多,但是规模和资质都不错,况且,这样的客户对一个公司的产品的评价和认可,在同行里会有很大的影响力。这就好比你的用户是沃尔玛还是杂货店一样,对公司的影响是明显的。更何况,谭鑫熟知这行的内情,特别是对自己公司的内部情况很了解,加上樊兴章是个这方面的专家,这不能不对六嫂的公司构成威胁。
下班回了到住处,六嫂虽然在公司里有房间,但她还是在在附近的一个院子里租了一间房子,因为有一次六嫂无意的看见这个院子,非常的像南菜园自己的家。
院子很清静整洁,只住着老两口子姓董,人很随和。六嫂租住的是西房,这是因为,在南菜园,六嫂就是在西房里长大的,所以她仍然保留着这个习惯。好像巧合似地,这个院子里也有葡萄架和枣树,不过枣树不是一颗而是好几颗立在房后,巨大的树荫遮盖着房顶,夏天的时候恨凉快。
六嫂进了院子,董大妈正在做饭,董大爷下地回来正在收拾农具。
“回来了?”董大妈问。
“回来了,您吃什么这么香?”六嫂问道了味问道。
“你大爷想吃‘糊塌子’,你甭做饭了,一会儿过来一块儿吃吧。”董大妈说。
“糊塌子”是北京民间的一种吃食,把西葫芦擦碎和面粉用水打成糊状,放入盐和五香粉,在饼铛上用油煎熟,吃的时候兑好一碗醋蒜汁蘸着吃。母亲在的时候六嫂是常吃的,自从母亲去世以后,六嫂还没有吃过,听了不由得答应了下来。
六嫂在自己屋里洗了脸,换了衣服走出门来到房东的正房,董大妈已经摆好了碗筷,碟子里是刚出锅的糊塌子,香气四溢。
“我正要叫你去呢,这东西就得趁热吃。”董大妈招呼着六嫂说。
董大妈给老伴儿端上来烫好的酒壶,端上一盘花生米。六嫂没少见过喝酒的,可是董大爷的酒壶却没见过,是一个下面宽上面窄的圆锥形,口上是个喇叭形状,酒壶放在一个大碗里,碗里是热水。
“大爷,这是什么?”六嫂问。
“酒壶呀?”董大爷笑着说。
“我怎么没见过?”六嫂说。
“你上哪见着去,现在的人都不用这玩意儿了,这可是传辈的东西,锡溜儿的(锡制的)热的快。”董大爷说完倒了一杯酒。
“董大爷,您多享福,老伴儿还给烫酒。”六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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