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之后两年的时光我都被神王派去希腊各城邦恢复人类对众神的信仰。奥林匹斯山众神的力量逐渐回归,凝聚着神力的山顶圣光地不再被雾霾笼罩,如旭日朝阳般的红色光晕从山顶散开,以极其缓慢的速度铺向整个奥林匹斯。
“我想再过不久,众神的力量就能完全回归。”
主神颂歌会结束后,阿尔忒弥斯仰起头,眯着眼睛看向山顶圣光地。她化了淡妆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没有悲喜的层云或清风。
“是的。”我也看向她所望的方向:“信仰在回归,众神在觉醒,相信不久后奥林匹斯就会恢复从前的活力。”
“不会再像从前了。”阿尔微微叹气:“珀罗普斯,记不记得你刚到奥林匹斯不久我们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那时候我们还手拉手在梦想神殿起誓。”
“当然记得。”回忆起渺远的往事,我轻轻笑了笑:“我许下的愿望是:期望这一生只读懂一本书,只品尝一种咖啡,只聆听一首曲子,只爱一个人。”
“那时候我还嘲笑你的愿望太过于单调。”她垂下眼睑,笑容苦涩就像不加糖的咖啡:“你还记得我许下什么愿望了吗?”
“你说你要变成这个世界上最美丽,最优雅,最懂情调,最善解人意的女人,要和所有男人都保持进可做情人,退可做朋友的关系。”
年少的时光仿佛随着旭日的迁移一去不回,没有什么不会被时间改变,日复一日长长的头发,年复一年深锁的眉头,还有忘却的誓言、背离的恋人……
阿尔伸出五指,似乎想抓住易逝的晨曦:“恍恍惚惚多少岁月过去了,看,珀罗普斯,我们都没有实现最初的梦想。”
“人都是很无奈的,既然选择的路不能按照预先设定的走下去,只能咬着牙一路走到底。”
阿尔愣了愣:“珀罗普斯,你变了很多。”
“我们都变了很多。”我扶了扶她的肩膀,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神王交代的许多任务都没有完成,阿尔,如果你有空的话不妨和我去人界散散心。”
“我有点累。”她疲惫地摇了摇头:“况且,没有他的世界,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直到阿尔忒弥斯转身离开之后,强撑的笑容才从我脸上渐渐退下。
忽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那时的众神还没有沉睡,迷迷糊糊的阿尔数着格子跳下万神殿的台阶,厄洛斯飞舞着小翅膀跟在她后面,两个人吵吵闹闹地斗嘴,而我总是远远落在他们身后,用羡慕的眼光注视着他们天生携带的那份神性光环。
现在,这份神性光环终于眷顾到了我的头上,我总是能从后一代神族注视我的目光中找到最初自己的影子。但是,却没有得到期望中的快乐,相反,比从前更加孤独。
或许是因为我终于明白,所谓的神性光环不过是众神给自己打造的纯金面具,面具掀开后,下面隐藏的仍旧是各种虚伪、贪婪和懦弱,而如今的我为了融入其中,甘心蒙上双眼选择视而不见,还给自己打造了一副堪称最完美、最圣洁的面具。
记得有人曾说过:所谓成长,不过是自己终于成为了曾经最不屑成为的那种人。
山顶圣光之地有一面巨型的水镜,随着徐徐微风晃动的镜面倒映出一张疲惫的面容。我拍了拍自己的脸,伸出食指点着水面,默念咒语。很快,水镜中浮出一副泛着水纹的世界地图:大西洋最正中的位置是波塞多尼亚,在这张特殊的世界地图中灰暗无光,表示着这个地方缺失对神族的信仰;与之遥遥相对的是彼岸的珀罗普纳索斯,散发着柔和的橘红色光芒,表示在这个地方对神族的信仰已经扎根、深入人心。
神王给我的任务是让整张地图都被橘红色的光芒覆盖,让整个世界回归到众神未沉睡前的模样。我想他一定没有认真思考过:只凭展示神迹却毫无付出,又如何能让一个缺失信仰的地区恢复对众神的崇拜?因为亚特兰蒂斯日新月异的发展,人类看到了另一种希望,使得“恢复信仰”这个任务变得无比艰巨。
也不是没有试图劝说宙斯改变策略,但他的固执就如同他头上日益增多的白发一样。诸神从沉睡中苏醒后,我似乎越来越不相信神明永生的传言,尤其有一天当神王宙斯也不再辩驳,只是用疲惫的眼神凝视我,万神殿中,我似乎听到了时光垂垂老矣的声音。
我知道没办法再抗拒他的任何要求,因此主神颂歌会结束后,我总是例行来到这里,山顶圣光地,寻找下一个能恢复神族信仰的地区。
故意绕开灰暗无光的波塞多尼亚,把目光挪向位于伯罗奔尼撒半岛东北方的埃费拉1。
奥林匹斯山保存的书籍中关于这个城市的记载很少,仅仅只有《神谱》里面短短的一句话:这是由泰坦巨神俄刻阿诺斯的女儿——埃菲拉女神建立,泰坦族被神族打败,关押在地狱深渊之后,这个城市中只信仰泰坦一族的人民对神族并不友好,建议众神或者半神不要轻易涉险。
当年书写《神谱》的是光明之神阿波罗。
我想阿波罗如果知道我无视他千年前的警告,在众多缺失信仰的城市中单挑这块冥顽不灵的骨头来啃,估计会气恼地把新出芽的月桂树枝扔在我脸上。
调大水镜中的地图,埃费拉的位置变得无比清晰。
我用食指轻点港口的位置,默念瞬移魔法……
“珀罗普斯,如果我是你的话,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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