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那个女佣走进来告诉我他们的齐少爷请我到书房去一下。
我心里泛起一阵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是激动还是什么的。但我还是努力企图用表情向那个女佣表达的一下我的感激。虽然努力的结果可能只是嘴角抽搐了一下而已。
我走进书房,第一眼就看到墙边并排放着五个登山背包,其他人都围着中间那张桌子。
齐风末往背包的方向点了点头,说道:“所有装备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明天早上就出发。”
我转向那些鼓鼓的背包,问道:“我可以先看看是什么装备吗?”看看他们所准备的装备,多少应该能对他们要去的地方有一点概念。
齐风末没有表示,大概是默许的意思。
我拿起墙边一个背包,感到很沉。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各种东西,压缩食品、高热量罐头、手电、登山绳,一把精致的短刀和其他探险用品,最下面还有一个黑色的方盒。我看到这些东西,愣了一下,说:“你们这是要……去登山探险?”其实我原来想说的是盗墓,但是一想到说出来十有八九会遭到鄙视,临时改了口。
齐风末淡淡看我一眼,不置可否。
我稍微翻了一下,没有发现攻击力强的武器,当然背包里没有并不意味着其他人不会带。我最后打开黑色的方盒,里面有一些我不认识的仪器。
“这些是什么?”我问道。
“是亚当斯改装的一些仪器,那个像耳机一样的是通讯器。”
齐风似乎只是随口一讲,没有详细介绍的打算。不过也无所谓,这些东西到时候研究研究应该也能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我记得你说过那个地方有一点危险,”我特别强调了“有一点”三个字,“既然有危险,那我们为什么不互相……坦诚一点,多一点信任对谁都没有坏处。”
“我知道,”他道,“所以我正打算简单介绍一下行程。”他说着,路也和亚当斯往旁边让出了一个空位,我看见桌上摊着一张地图。
我走过去,轻轻“喔”了一声。
这张应该是西藏某处的区域图,我在左下角看到了代表米林和墨脱的小点。但是我不知道这张图的比例尺,仅凭最边上那点轮廓无法确定具体位置。中间那一块好像基本是无人区,所以一片空旷,除了一些河流和山脉基本没有其它图例。但是其中突兀地出现了三个点,孤零零的。
齐风末用黑笔在地图上点了一个点:“这是我们现在的位置。然后我们接下来要到这里。”他打了一个箭头,指向三个点其中的一个。
“这是你出现的村落,我们会在那里停留一晚。可以这么说,我们现在要做到就是沿着你的足迹,倒过来走一遍。”
“听起来很不错,”我眨了眨眼睛,“那你们知不知道我是从哪里来到这个村子的?”周围一片空白,即便是保守估计,这也不会是段适合人类步行的距离。
他在代表村落的小点的左上方打了一个五角星。
“那里什么都没有。”半晌,我道。
“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只是没有人把它标注在地图上。这个地方距你最终被发现的地点,如果步行的话需要一到两天时间。而事实上你也确实很可能徒步行走了这么长时间。重要的是你把那个村落当做目的地的原因,也许等你回到了那里,就会有所发现。”齐风末说道。
由熟悉的场景激发回忆,当然,这是个非常不错的想法。我要么有所收获,要么陷入怪圈。
我努力使自己显得平静,然而从他们各异的表情里,我能推测出自己脸上是怎样一副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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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这第二天的行程里不会有这么值得叙述的东西。
与我同车的是一边开车一边听音乐的路也,以及副驾上,那个他称之为老大的男人。雪莉·杨和亚当斯驾另外一辆车,跟在不远的后方。
接下来还有相当漫长的一段旅途,我们向着藏区腹地行进。
途中,我盯着车上的时钟,一面计算自己的脉搏。
八点半之前,它维持在每分钟七十下左右,此后便开始慢慢上升。直到十点,它都还在正常水平内浮动。
我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计算这个,也许是为了消磨时间,但更多的可能是出于疑惑。
这是一个事实。随着一路前进,我的脉搏在不断变快。别去再去纠结这件事了,我这么对自己说道,说不定这是一个恶性循环,正是这种神经质的测量行为使我变得越来越紧张。
把手拿开。不要去想。
我浑身开始冒出冷汗。有一阵血管里那东西的跳动频率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紧接着这种跳动消失了。
确确实实是消失了。脉搏消失了。
足有半分钟之久,我才相当迟钝地反应过来,忽然间涌上了某种恐惧。我像是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将手慢慢移到颈部,感受到一片死寂。
我开口想对前座的两个人说点什么,大概已经发出了声音,只是自己没有听到。
路也踩下了刹车——这几乎是同时发生的事情,我如同一台被人拔掉电源的机器,直挺挺地倒在了后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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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相信我,它们不会咬你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停在这儿的,鬼知道哪来这么多羊。”
“没办法……因为亚当斯说他晕车去吐了,估计还要一会儿才能回来。”
这是我在意识模糊之中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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