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之故老云:明崇祯十五年松山为我朝兵所败,传闻督师洪承畴已殉难。崇祯帝恤典极隆,赐祭十六坛。其子弟在京,已刻行状,散吊客。方祭第十四,崇祯帝将亲祭(《通鉴辑览》谓赐祭十六坛)。而承畴生降之信至。后金声起兵徽州,与门人江天一俱败。总督洪承畴谕降,天一诵崇祯祭承畴文以愧之。承畴入本朝,为江南等省经略,又为川、湖、云、贵经略,归殁于京师,其子弟又刻行状,不复叙前朝事,即从本朝入关起。有轻薄子得其两行状,订为一本,以作笑端云。按承畴历官,惟在前朝剿流贼最劳;也,本朝国史未必叙其在前朝之事,赖《纪略》一书纤屑备载。盖其在前朝实有鞠躬尽瘁之忠,不可泯没者,不必复责其半途失节也。
冒赈大案嘉庆十三年,淮、扬大水,皇上不惜数十万帑金,赈济灾民。有山阳县王伸汉冒开饥户,领赈银入己,上司委试用知县即墨李毓昌查赈。毓昌新进士,以清白自矢,遍往各乡村,查出浮开饥户无数。伸汉惧,许分肥,不受。既竣事,置酒饯别。是夕毓昌暴卒于公馆。淮安府知府王毂来验,口尚流血,竟不问,以颈有绳系,遂以自缢报。家人李祥、顾祥、马连升皆雇募长随,并伸汉拨来听差人包祥,亦长随也。棺敛毕,皆散去。未几,毓昌有叔李泰清来省视,见遗衣有血痕,颇疑之,密访亦有所闻,遂赴京以身死不明控,都察院具奏。上命山东巡抚吉念,提尸柩来济宁检验,口内尚有血痕,通体骨青黑,的系中毒。捕获五长随鞫讯,乃知伸汉贿嘱诸长随,乘其主酒渴,饮以鸩;又绳系颈,若自缢者。上大戒怒,以为从来未有之奇。诸长随皆凌迟处死。内手灌鸩之李祥,解至毓昌坟上,先刑夹一次,刳心以祭其主。顾祥、马连升先责四十板。包祥创谋,亦先刑夹一次。王伸汉斩决枭示。先验尸之王毂,以得赃亦斩决。其余查赈徇隐之同知、教官,皆连坐,分别定罪。加赠李毓昌官知府,其继子李希佐钦赐举人,一体会试。赴京控告之李泰清,亦赏给武举人。又御制五言排律三十韵以旌异之,颁诏天下。各地方官谅无不警惕矣。或者虑将来地方官因此遂不敢报灾办赈,不知圣天子视民如伤,惟恐一夫不得其所,岂肯因噎废食。惟向来办赈之法,本尚疏略。盖徒察弊于事后,而未能杜弊于事前也。放赈时,虽有委员监放,既赈后亦有委员覆查,然官吏不肖者多,或徇隐,或分肥,终属有名无实。救荒之策,究莫如减价平粜。多设厂座,俾远地不致向隅。限以升斗,俾奸民不能囤贩。仓谷不足,则买运以续之。此最为实惠及民之善政。其有灾重必应发赈者,饬各地保开报饥户,官为核实,即缮写姓名。凡一州县之内,各乡必有村镇聚集之所,计不过数十处。发赈之前,先将饥户姓名,并人口之多寡、赈期之久暂,分贴此数十处聚集之所,使人人皆得见之。事后抽查,亦易见虚实。则地方官自无从浮开饥口,即无从虚领赈赀,不防弊而弊自绝。圣主可无虑官吏之中饱,而有司亦不必避嫌而匿灾不报,或转致滋事也。
明末职方郎李继祯疏言:“国家发金钱活数十万生灵,而农桑复业,赋税常供,所得不止数十万金钱也。今已从贼者虽多,犹有限,未从贼而将来必至从贼者无限。今日平贼之费与他日平贼之费孰多?今日借出之钱与他日借出之钱孰多?不待词之毕而可决矣。”又宫允李明睿疏言:“先时发出一钱,可当两钱之用。急时与十钱,不敌一钱之用。”
银杏树嘉庆十四年三月初九日,常州府学大银杏树一株,腹中忽发火。从隙处进出青绿色,有四、五蛇冒火出。初十日辰刻方熄。树仍无伤,葱郁如故。按李戒庵《漫笔》,明嘉靖元年正月二十一日,常州府学银杏树西南一枝,忽火发,窍中焰焰,水不能灌,至二十二日方止,树亦无害。未知今被火之树,即嘉靖中被火之树耶?或谓此乃文明之兆。嘉靖元年,府学有华钥中解元,今岁非会试之年,俟日后验之。
唐末董昌反,以卯年卯月卯日卯时僭号(见《吴越备史》)。
元末周子旺反,以寅年寅月寅日寅时僭号(见《庚申外纪》)。
头有肉角梁武帝时,钟离人顾思远年一百十二岁,萧俣见其头有肉角,长寸许(见《俣传》)。余亦曾见二人,一江兰皋,阳湖人;一徐姓,嘉兴人,头上皆有肉角高寸许,年亦皆九十余,盖寿相也。然二人皆贫苦,皆无子,则亦非吉征。
八仙俗以钟离权、吕洞宾等为八仙。后蜀孟昶生日,道士张素卿进八仙图,乃李耳、容成、董仲舒、张道陵、严君平、李八百、范长寿、葛永贵也。详见黄休复《茅亭客话》。又《图画见闻志》作李阿、长寿仙(《居易录》)。
《居易录》载:昌平洲柳林村夜有物似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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