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罗明平被官差押着带了上来。
直到此时,陈珈兰才算清楚这罗明平究竟是谁,原来正是他们留宿的那家客栈的男掌柜。
“本官问你,关于你兄长罗贤平之死,你可有话要说?”
因着好歹是举人,罗明平不必行大礼,只对着官老爷拱了拱手,恭敬道:“我罗明平虽然混了些,但怎么做得出残害兄长之事?还望周大人明鉴。”
“可你同兄长一同前去参加乡试,回来却仅有你一人,眼下又发觉了你兄长尸身,若不是你所为,还会有何人如此?”周大人问。
“我与兄长关系虽不睦,却也无深仇大恨。乡试放榜,乃是我榜上有名,而兄长遗憾落榜,我有妻有子,兄长至今未婚娶,说来说去,我都要好过兄长太多,我为何要去杀害兄长,使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罗明平道,“何况,那具尸骸是不是我兄长的都还未必。”
似乎有些道理。周大人心想。
话音落下,仵作站出来说道:“当年罗贤平右脚被重物砸过,曾就医治疗,怕留下隐患影响走路,但最终还有一侧小脚趾微微向内弯曲蜷缩。这些光看走姿与脚型或许看不出来,但是死后化为白骨却极为好认。”
“当年他所找的大夫正是草民的弟弟,所以草民以名誉担保,那具尸体确是罗贤平无疑。”仵作道。
周大人微微沉吟:“这,以仵作所说,尸体应当不会弄错。罗明平,你说你并未杀害罗贤平,那你那段时间又在何处做何事?可有人证物证?”
“回大人,时间久远,草民也有些遗忘,但多半是在客栈内温书。”罗明平道。
那就是说,既无人证也无物证。
周大人摸着下巴上两撮短小的胡须,正思考该如何继续审问,大堂外便传来了哭天喊地的动静,吸引了堂内诸人的目光。
“大人,是罗明平的亲娘在闹事。”一个小吏凑近周大人说道。
周大人轻咳一声,努力树立起自己的威信:“带闹事者上堂。”
罗明平亲母被带上了大堂。
她一个农村妇人,没多少见识,见堂上周大人面容威严,两侧守卫肃容以待,吓得腿一软立刻跪了下来。
“青天大老爷,请你明察啊!我家阿明最是心地善良了,平日里连只蚂蚱都不忍心,怎么可能会杀他哥哥!”
“你说的是不是真相本官自会查明。”周大人微微蹙起眉,“但你扰乱公堂实是不对。”
“这不是,看到我们家阿明受委屈……”罗氏喏喏道。
周大人摇摇头,觉得自己也不该和这么个粗野妇人一般见识。但看眼下,也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凶手是谁,罗明平的说辞又没有什么明显的破绽,头疼地想了想,最终提起惊堂木一拍。
“先将嫌犯押回牢中,下午再审。”
……
案子暂告一段落,金玉楼显得有些兴致缺缺。
看了那么久得来的竟是一个午后再审的结果,焉能不觉得扫兴?
不过想是这么想,嘴上还是问道:“陈兄,你觉得这客栈的罗掌柜是杀人的真凶吗?”
陈珈兰扭着脖子,闻言点了点头。
“我觉得极有可能是他。”
“哦?怎么说?”金玉楼好奇道。
昨夜没睡好还轻微落枕,实在难受得慌,陈珈兰边活动着脖子边回答他,“直觉。”
“不过要是知道两件事就足够了。”她又说。
“哪两件?”
哪两件?陈珈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
……
罗贤平的小指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陈珈兰倚在柜台前问女掌柜。
夫婿刚卷入一宗命案,饶是再坚强的女子此时也有些惴惴不安,可即便如此,面对陈珈兰的问题,她还是认真思索回答道:“并未有什么特殊之处,反倒是阿明的小指,因幼时顽皮曾遭火燎过,留了一道极深的疤纹。”
陈珈兰点点头,又问:“还有一个问题,罗掌柜他……是秋试回来起不再吃鱼肉吗?”
“秋试回来后,夫君总说我角料放的太少,鱼腥味太重,所以就不爱吃了。”掌柜的说道。
“原来如此……”陈珈兰嘀咕了一句,又问,“最后再问掌柜你一个问题,罗掌柜他们兄弟俩长得像吗?”
“他们乃是一对双生子,自然像了。”
“我明白了。”陈珈兰感慨道,“我终于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金玉楼跟在她后面朝客房走去,却想不通他这些时间内问的问题究竟代表了什么。
“没什么,一些小小的发现罢了。”陈珈兰正巧走到房门前,伸手欲推,忽又扭过头来,“死的不是罗贤平,杀人的也不是罗明平。但是兄弟中确实有一人死了。另一人也确实杀人了。”
“你是说,现在的罗明平实际上是应该已经死去的罗贤平假扮的?”金玉楼偶尔也有脑筋转得快的时候。
陈珈兰点头。
“那这就有趣了。”他喃喃道。
“不过现在也还只是我们的推测,还是要等官府定夺才是。”
金玉楼哈哈一笑,伸手勾住她脖子,大掌在肩头拍了拍,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看不出你小子还挺厉害的嘛。”
陈珈兰盯着那只勾肩搭背的手看了许久,慢吞吞将其拂下去,抬了抬眼皮说道:“那是,毕竟我又不眼瞎。”
……
猜着了真相,金玉楼便有些难耐了。
忍了半个时辰,终于熬不住了,便写了封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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