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王府中当职,听说兄长有一位老师就住在黎州,好像名是丘忠鹤。兄长既来之,则安之,何不亲自前往,拜访他老人家。”
“唉,我如今落难至此,哪还有脸去见我老师,况且我与老师分别时,他已年近七旬,数年过去,不知老师是否还在活着?”唐生放下剑鞘,拾起一碗野菜汤肴,叹了口气,又将汤碗扔了回去。
文若与唐生皆陷入沉默。文若本想借着丘老先生身份,将长史府陈家与西宁王府间的种种渊源解释给唐生,可半年前,文若拜别丘老先生,断了书信往来,亦不知此时他是否能平安归乡颐养天年,再瞒下去,随着兄妹三人关系渐渐亲昵,迟早会漏出破绽,故而左右为难。
“什么声音?”唐生垂头片刻,耳朵忽然竖起,战场上听惯了箭雨飞矢的这双耳朵比文若警觉许多,抬头望去,天顶密林簇拥之处,传来阵阵阴沉的蝉鸣之音,那声音起初听来与蝉鸣相似,可作响萦绕后,竟又发出丝丝摩擦剧声,着实令人毛骨悚然。
文若依着树干缓缓爬起,瞪着眼睛扫视四周,却不见卓雅踪迹,不由惊叫道:“卓雅!卓雅!你躲哪去了?”
唐生猛地回头望去,篝火之处,卓雅已无踪影,就连支火藤条的木架都凭空消失了。唐生刷的一声抽出宝剑,只听耳边摩擦巨响愈来愈大,丝丝沙沙,头顶仿佛有千只蚕蛹从天而降。唐生屏气间,只听身后文若咳喘一声,惨叫道:“是大树蟒!”
唐生骤然抬头,死死盯着,只见头顶巨木之间绕着一只墨绿发灰的蟒蛇,盘绕而降,足足有六七米长。瞪大蟒爬上岩石,唐生才看见它的全身足有二十米长!墨缎一样皮色,懒洋洋蠕动厚皮,仿似胜券在握似的盯着面前二人,张开那好似被砍烂的巨口,闷吼一声,声虽不大,却震得文若耳根发麻。
“难道?卓妹被这巨蟒吞了进去?”文若见这大蟒铺天盖地而来,暗自心惊,失了卓雅,怒由心起,自知躲不过这大蟒吞噬,脑中飞快思索,猛然想到蛇打七寸,方有机会抛开蛇腹,救出卓雅。文若虽想出办法,实践起来却难,眼见大蟒盘旋,绞起大石,如发髻寸寸隆起,竟难分清首尾。文若慌了,拽着唐生铠甲说道:“兄长,你可有办法撬开那怪物?”
唐生回眸瞪着文若,坚定道:“能!”
“好!我去诱那怪物过来,兄长用宝剑刺出;若不成功,这怪物庞大,只懂活吞消化,不懂牙齿撕咬,索性就让它将我吞噬,到时它必定无法移动,兄长趁早斩它头颅。”文若不多说,不等唐生回话,夹着一背冷汗,小步挪近那怪物笼罩的一大片阴影之处。
唐生领教文若智谋,亦不多疑,照计而行,持着宝剑,绕道大石侧面,二人成掎角之势,文若面向大蟒,唐生在侧。文若瞪了那怪物半天,愣是没看到怪物双眼,本想用身躯卡住蟒头,谁料那庞然大物敏捷异常,突然猛攻过来,没等文若举动,就用厚厚蛇皮将文若全身活活绞住。文若双手被巨蟒困住,呼吸不能,挣扎中,却见这怪物半截之处竟有一大块凸起,想那定是卓雅,索性不顾一切嘶喊一声,双眼乞求,只盼唐生快快杀了这怪物。
唐生见文若被怪物绞住,跃起腾空,双手反握宝剑,竖着刺出,几乎得手,却在咫尺之间被大蟒躲过。怪物反向一腾,甩起头部,就将唐生撞飞出几米远。唐生打滚而起,疼得脊梁发颤,头皮痛痒,从地上拎起宝剑,使出全身力气扔了出去。那怪物动作再快,终归体大,不及反应,被宝剑穿透皮囊,插在树上,发出一呛幽冥般哀叫,疯了似的剧烈晃动身子,四处乱撞,瞬间将文若甩了出去。
文若摔在地上,被巨蟒捆得双臂骨头尽断,疼得满地打滚。唐生掷出宝剑,虽重伤大蟒,却不能置其死地,无计可施,正要冲上前去,与怪物近身肉搏厮杀,突然见这怪物好似要蜕皮似的,十米长的全身搅动起来,震得林中数百只鸟儿惊惧齐飞,参木共振抖擞,天顶飘下千万片绿叶下来。
唐生也被这怪物吓了一惊,不敢再动,却不想这大蟒呜呼一声似的,大头朝下,瘫倒过去,重重砸在树上,两米多圆巨木被这千斤怪物一砸,顿时化为齑粉。唐生惊愕之间,忽见怪物腹中钻出一物,血淋淋的,全身裹着墨绿色汁液,辨不清模样。唐生吓得双眼直瞪,仰脖张着大口,一咬牙跺脚,冲了过去,却见到那从死去的蟒身中间,徐徐翻涌而出一团怪物,像口巨痰脱落在地上,长发森森,咳嗽不止,拼命呼着气,不似怪物,像似活人。
“难道是?卓弟!是你吗卓弟?”唐生不管那些,扑上前去,甩开那人全身蛋清色残存胃液,勉强看清那人脸色,竟是一个长发姑娘。
这姑娘当然是卓雅没错。本来,卓雅心中埋怨文若,自个生着闷气,吃着烧肉,有滋有味,谁曾想这烧猪美味也吊起了巨木上休眠的树蟒胃口,大蟒趁卓雅不备,连烧猪一并被吞了下去。卓雅在蟒腹中拼命挣扎,却使不上半点力气,亏得文若唐生与树蟒在外激斗,树蟒胃中翻滚移动,才让卓雅得意腾出手来。那蟒腹是何等坚韧的皮糙厚肉,若不是卓雅临死不乱,天生力大,手握匕首,拼命在蟒腹内壁切割一处,换作常人,早就化为一团酸水,岂能逃出升天?
这一生一死之间,就连平日胆大的卓雅也被吓得无言以对,跪
喜欢血唐莲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