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泽川再不看她,转身将手铐钥匙抛给诺布,道:“照顾好她们。”
“厉泽川!”温夏在他身后咆哮,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恨你一辈子!”
厉泽川拉开驾驶室的门,他没回头,声音安安静静:“爱也好,恨也好,无论哪个,只要能占你一辈子,我就知足。”
最终章?背水之战
一枪毙命,都来不及感受到痛苦,柯冽的表情一如往昔,冰冷的、镇静的。诺布颤抖着抬起手,抚过他的眼睛,让他闭目。
阳光清凌凌地落下来,风声呼啸,鹰在飞,振翅的声音格外刺耳。
诺布趴在柯冽的胸口上,很认真地听了一会儿,他想找到心跳的痕迹,他想让他活着。
可惜只有安静,沉沉的、无尽的平静。
眼泪又要涌出来,诺布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将泪水打散。他没要方问情帮忙,独自将柯冽的尸体搬上卡车的后车厢。他怕柯冽睡得不舒服,找到一张毯子,折叠整齐,垫在脑袋底下,给柯冽当枕头。
年轻人安静地睡在那里,长睫低垂,面容俊秀。诺布轻轻擦去他嘴角溢出的血迹,让他变得干净。
“睡吧,柯冽哥。”诺布拍掉柯冽肩膀上的灰尘,轻声道,“我知道你累了,睡吧。”
诺布莫名想起那首大家一起唱过的歌,那首歌的最后几句—
烈酒烫冰血
风笑划破雨夜
风中远去的少年
何日才能再相见
远去的少年,何日才能再相见,有些分别,就这样成了永别……
方问情斜倚在车门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突然道:“值得吗,他还那么年轻。”
诺布没回头,也没跳脚,他真的长大了,温和道:“你不是我们,你不会懂。”
你从未站在我们的立场,你从未读懂这片土地,所以,你不会懂,我们的坚持与荣耀,我们的无悔与奋斗。
温夏还被铐在横杆上,诺布紧握着钥匙,道:“小夏姐,你要保证听我的话,我才能放开你。桑吉哥把你交给我,我得对你负责。”
温夏早就喊哑了嗓子,她没说话,沉默着点点头,眼神暗淡,神色复杂。
诺布叹了口气,凑过去,将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转,“咔嗒”一声。
温夏终于脱身,她将手伸到诺布腰间,抽出别在那里的手枪,迅速顶开保险,然后抵上了自己的脑袋。
诺布脸上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只是疲惫。他道:“小夏姐,你别这样。”
温夏道:“给我一个登山包,里面装上水、食物、急救包、氧气袋,还有指北针,我要去找他。”
诺布道:“小夏姐,你也看见了,巡山队一共四辆车,桑吉哥只给我们留了一辆。他故意这样做,就是不希望你单独离队,跟我去雁石坪,去那里等他们,他们会回来的。”
温夏毫不退让,食指搭上扳机:“你有三秒钟的考虑时间,要么给我东西,要么看我死!”
诺布早就知道自己拦不住,也就不再阻拦,按照温夏的要求准备好登山包,扔过去,平静道:“没有多余的车,你只能徒步去追。这里地形多变,很容易迷路,一定要找好参照物,不能让参照物离开你的视线。枪你带着吧,防身。还有就是,注意安全。”
风卷起沙尘,苍茫而无尽,模糊了温夏的脸和她脸上的表情。诺布只听见她的声音,道:“我说过,我从来不是一个喜欢等待的人,无论他把我扔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他,然后给他一巴掌。他不该不把我的话当回事!”
风很冷,温夏站在原地目送着诺布走远,车上有方问情、受伤的司机和永恒睡去的柯冽。
想到柯冽,她心头拂过无法抹去的悸痛。
她来保护站的时间不长,跟柯冽鲜有交流,唯一一次对话,还是在那天晚上,她邀请他来北京,说好了一起去看天安门,然后吃铜锅涮肉。她还想着柯冽和温尔应该很投脾气,一定要介绍他们认识。
可惜,再也没机会了。
温夏戴上帽子,扣紧防风镜和口罩,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眼泪落在防风镜上,冻成冰,然后蒸发成雾。
她不敢想象厉泽川会不会和柯冽一样,她不敢想那个人倒下的画面,索性不去想,只管埋头赶路。
温夏用指北针大致确认了一下方向,突然,她的耳朵捕捉到什么声音,她静静地听了一会儿,是枪声。
荒原寂静,枪声能翻过山梁绕过山冈,传出去很远很远。
她咬住嘴唇,藏起所有懦弱与胆怯,朝枪声传来的方向走。
她得找到他,无论生死,无论何时。
下雪了,风越来越大,沙和雪混在一起,能见度变得很低。
远处有猛兽在号啕,听不出是狼还是熊,声音悲凉,恍若末日。
狙击手身上披着自制的吉利服,匍匐在荒草堆里,就像一株植物,除非开枪,否则很难发现。厉泽川那一枪正打在他肩膀上,同时也暴露了他藏身的位置,狙击手并不恋战,跳上吉普车转身就跑。
吉普车上镀着一层荒漠迷彩,也披着碎布和麻袋拼成的吉利服,掩藏得很好,所以没被发现。
连凯和扎西各自驾驶着车辆很快便咬住他,砂石嶙峋,三辆车都跑得不算快,追不上也甩不掉,就那么僵持着。
拐进一处背风山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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