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察金家昨夜也被搜查过了。
他们当然是找阿尔吉莫。临走的时候还警告保尔的母亲,儿子一回家,立刻去报告司令部。
警备队的夜间搜查,叫保尔的母亲提心吊胆,因为家里就她独自一人,保尔一向是在发电厂上夜班。
天亮时分,保尔回家了。
他听了母亲说过的情形后,心猛地缩紧了,特别挂念哥哥的安全。
尽管哥俩在性格上不大相同,而且哥哥的外表十分严厉,但哥俩的感情是牢固坚深的。这是严肃的爱,因为他们是血脉相连的兄弟,虽然这些并不显现在外表上。
保尔心中十分坚决:只要哥哥需要他帮忙,他刀山敢闯,火海敢下,说一不二。
他顾不得休息,立即去调车场找朱赫来,可是没有找到。从他认识的那些工人嘴里,也没有得到那几个走了的人的一点消息。
波利托夫斯基家的人也什么都不知道。
在波利托夫斯基家的院子里,保尔碰见了他的小儿子包里斯。他告诉保尔,昨夜警备队也到他家搜查过,想抓他父亲。
保尔没能给母亲打听到什么。
他疲惫不堪地往床上一躺,便马上进入了很不平静的睡梦当中。
瓦丽娅听到有人敲门立即扭过身来。
“谁呀?”她边问边拉门闩。
门外站着红发蓬乱的凯利莫卡。看上去,他是跑来的,满脸红涨,喘着粗气。
“你妈在家吗?”他问瓦丽娅。
“不在,她出去了。”
“去哪儿了?”
“我想,可能是柯察金家。”
瓦丽娅一把抓住了正想跑开的凯利莫卡的衣袖。
“你不知道,我有顶要紧的事儿找她。”
“什么事儿?”
瓦丽娅抓住他一点不放。
“哎,快说呀,你这红毛小熊,快说,都把我急死了。”
姑娘的口气又硬又冲。
凯利莫卡当下就忘记了朱赫来的叮嘱,忘记了他曾严密地命令他只许把这张纸条交给安东妮娜本人。
他从衣袋里掏出了一张又脏又皱的纸条儿,递给了瓦丽娅。
的确,他实在无法拒绝辛辽沙这个浅色金发的姐姐的要求。每当他和这个可爱的姑娘在一起时,他总是心神不宁,浑身不自在。不过,不管怎样,这个老实巴交的小厨子也不敢承认他爱着她。
他慌张地把这个小纸条递给了瓦丽娅。
瓦丽娅心急火燎地读起来:
亲爱的安东妮娜!不用着急。一切都好。我们全都活着呢。你很快就会得到更多消息。请你转告另外两家,就说他们也都很好。用不着惦记。烧掉这个条子。
扎哈尔
瓦丽娅一下子扑到凯利莫卡跟前:“红毛小熊,亲爱的,你这条子是从哪儿来的?快告诉我,你到底从哪儿弄来的?你这小笨熊!”
她极力地央求着不知如何是好的凯利莫卡。
于是他便迷迷糊糊地错上加错了。
“是朱赫来在车站上交给我的。”
话一出口,他便想起了这是个错误,因而又添补道:“不过他告诉我,千万不要交给别人。”
“呵,好啦,好啦!”瓦丽娅笑着答应。
“我决不会告诉别人。唔,亲爱的小红毛,现在你马上去保尔家吧,我妈在那儿。”
她边说边轻轻推了两下小厨子的后背。
凯利莫卡那红色的头,转眼间就消失了。
波利托夫斯基他们三人都没有回家。
当天晚上,朱赫来到柯察金家,把机车上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保尔的母亲。
他尽量地安抚着那吓坏了的老妇人,说了许多宽心的话。他告诉她,他们三个在很远的乡下,住在了布洛扎克的一个叔叔家,他们在那儿很安全,没什么危险,只不过现在还不能回家呢。
另外他还说,德国人现在招架不住了,时局马上就会出现转机。
发生这些事情后,这三家的关系更加密切更加亲近了。
他们三家都能偶尔高兴地拿到送过来的字条儿,但总觉得家里寂寞了许多、冷清了许多。
有一天,朱赫来假托顺便路过之借口,探望了波利托夫斯基的妻子,还给了她一点钱,并嘱咐说:“大妈,这是大叔给你们捎来的,不过你要小心,千万别告诉外人。”
老妇人十分感激地拉着他的手回答:“呵,谢谢你,眼下我们正愁得没法子呢,孩子们都没的吃了。”
其实,这钱是从勃尔加夫留下来的经费中提出来的。
“好,将来嘛,我们走着瞧吧!虽说大罢工暂时失败了,工人被迫复工了,但大火既然已经燃起来了,谁也无法把它扑灭了。就像那三个,都是硬汉,好样的!”
朱赫来离开那老妇人朝调车场走去的时候,心中这样想着。
在沃罗比约夫—巴尔加村村外的大路旁,有一家破旧的四壁黑乎乎的铁匠铺。
此时,波利托夫斯基正站在火炉边,朝着那烧得很旺的炉火,微微眯着眼睛,用一只长钳子翻弄着一块烧得通红发亮的铁。
阿尔吉莫正使劲地拉着那由横梁上吊下来的杠杆,鼓着皮风箱,给炉子送风。
那火车司机长着长胡子,和蔼地微笑着,对阿尔吉莫说:“在乡下,有手艺的人日子不错,活计干不完。咱们干上一两个星期,就可以捎上点腌肉和面粉回家了。小子,农民对铁匠一向是很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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