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殊点头:“那你随意。”
裴子肖松了口气,摸出烟点上,猛吸一口后像是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完全换了一张诚恳委屈的脸:“警官,我们都是做小生意的,您说的这些事,我们沾都不敢沾啊?”
唐殊却没回应,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手上那似曾相识的烟,眼中最后的一点和气也荡然无存,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锋芒毕露,冰冷而锐利。
裴子肖虽然不清楚自己说错了什么,可看着他这副神色,只觉得脑子像是被捶了一拳,嗡嗡作响:“警官?”
“裴子肖。”唐殊一字一句地问道,“你知道自己在顾河坠落的那个天台上,留下了烟头了吗?”
裴子肖顿时大脑空白了似的,吸进去的烟都忘了吐出来,愣愣地看着唐殊。
唐殊面无表情地继续问道:“顾河是个傻子吗?既然你们和龚元的合作名利双收,他会因为一点小事就与龚元大打出手企图毁掉这一单能救自己公司于水深火热的合作?”
入口的烟呛得裴子肖连连咳嗽,他像是借此找回了一点神智,几乎是抢着回答:“他就是这么个花天酒地的……”
“懂得花天酒地就更应该懂得金钱往来上的利弊,裴先生,看来现在是你把我们当傻子了?”说完,他不等裴子肖反驳,立刻吩咐道,“立刻把天台上的烟头和裴先生的唾液做下对比,哦,还有——”他像是刻意一顿,讥讽地看着裴子肖,“裴先生出差的时间也查一下,还有他这次出差的目的,到底是真有工作,还是为了洗清嫌疑呢?”
裴子肖当场呆立在原地,一直旁观的徐小夏应声后则是非常解恨地出了口气,刚要转身离开,却见裴子肖鼻子滑稽地喷出一股烟,焦急地吼道:“我的确去过天台,烟也是我抽的,但又能证明什么?我只是……只是找顾河聊天罢了!”
“这人真是太恶心了。”徐小夏气得几个字翻来覆去地嘟囔,“他不就是仗着咱们没有确切的人证、物证吗?他是怎么厚着脸皮说出顾河是抑郁症自杀的话的?”
杨拓的脑袋也被自己揉成了鸡窝,他想起裴子肖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看向唐殊:“唐儿,咱们想查的他都招了,一边招一边给自己洗嫌疑,虽说大半夜的去天台聊天有点不正常,但裴子肖要是坚持这种说法,除了dna相符能证明他的确去过,其他的还真不行。”
唐殊诧异地看他一眼:“你们怎么回事?这种人以前又不是没碰着过,今天他差点就狗急跳墙了,就算弥补过来,可看他那反应态度,还是有破绽,而且现在回想起来,徐茜当初会下意识咬定顾河是‘自杀’这件事,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既然两个人有这种关系,事情揭露到这一步,裴子肖也不否认,还情急之下说出顾河“抑郁症”“自杀”做挡箭牌,想必也早已和徐茜达成共识,徐茜那所谓的“自杀定论”极有可能是已经成形的心理暗示,连她自己脱口而出都不自知。
就连那个顾河的情人鹿露,或许也是她为了转移警方视线而放出的烟幕弹罢了。
想起徐茜那副美丽的面孔,杨拓不由得啧啧几声:“最毒妇人心啊!”
外面已经天黑,该下班的下班,该吃饭的吃饭,局里除了徐小夏这么一个年轻小姑娘还偶尔会安排丰富的夜生活,其余的要么家中妻管严,早早夹着包走人,要么黄金单身汉一枚,随便点些盒饭囫囵,也省了回家洗碗刷锅。
唐殊刚要加入杨拓的“盒饭小队”,却忽然瞄见挺久都没说话的季青舟,原来迷迷糊糊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她睡得很沉,周遭来往的吵闹声似乎都无法入耳,身上裹着之前唐殊丢给她的黑衣裳,蜷在那里瘦瘦小小一团,让人心中忍不住生出了那么点怜惜来,连她之前那些说话不留情的毒舌行径一时也被忘得干干净净。
何必呢,唐殊想,一个长得漂亮又有本事,不愁吃不愁穿的姑娘,干吗想不开跑来这儿自讨苦吃呢?
杨拓端着新买的紫砂茶壶在办公室溜达,扯着嗓子到处喊着“最后一遍了啊有没有入伙的”。唐殊没再吭声,而是走向季青舟,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肩,眼见着她半梦半醒地睁开眼,才垂头问道:“走吗?送你回家?”
向来日夜颠倒,大门不出的季青舟被折腾了一整天,着实已经疲惫到了近乎神志不清,她乖乖跟着唐殊上了车后,竟又靠着窗子闭上眼睛,眼见着即将再次进入深度睡眠的状态。
唐殊本来想着就近带她去吃点好的,见此情形连忙趁她睡着前问道:“想吃点什么?”
季青舟强撑着睁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竟回想起之前在自己家出自唐殊之手的那一顿晚餐,加之此刻脑子清空了大半,唐殊的语气听上去格外的自然随意,她几乎是脱口而出:“上次做的那些,都挺好。”
唐殊大脑静止了几秒,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车子不疾不徐地在路上行驶着,唐殊余光瞄了身边的姑娘一眼,发现她此刻真的是除了睡觉什么都不在乎,刚刚那句话,应该也是发自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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