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唐殊不知是高兴自己的厨艺得到了认可,还是愁苦接下来的日子可能要随时随地被当个厨子使唤了。
“你家里还有菜吗?”唐殊有点无奈,生怕她又睡着,连忙问了一句。
季青舟闭着眼睛摇了摇头,轻车熟路地指挥:“前面有个超市。”
这下是彻底躲不过了。
唐殊一打方向盘,一边开车一边想,我这是图什么啊?
或许是夜晚人群密集处的烟火气让季青舟终于清醒了一点,她身上仍裹着唐殊的那件衣服,睁着一双蒙眬的睡眼走下了车。
唐殊绞尽脑汁地回忆自己那天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东西,竟然惹得季大小姐如此日思夜想,他拉出一只手推车,试探地问:“你平时真的不做饭?要不要我教你?”
此时此刻的季青舟就是个对话机器,你问什么她答什么,走起路来都有点一摇三晃,她诚恳地摇了摇头:“不做,不会,太麻烦。”
三连否认,彻底浇熄了唐殊希望的火苗,他冷眼看着季青舟披在身上的衣服也跟着走路的动作摇摇晃晃,终于忍不住上前扯着衣角帮她裹了个严实,最终迈着老父亲般沉重的步伐走进超市。
唐殊从胸腔里长长出了口气,真觉得自己是带了女儿出来瞎溜达。
两个人一个满头问号,一个沉睡细胞占据了大脑,谁都没注意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表情复杂地看着他们。
关彤抬起头的时候,正巧看见唐殊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给季青舟裹衣服,只是不知怎么在她看来,还多了那么点无可奈何的宠溺。
因为从小一起长大,关彤实在太了解唐殊这个人,工作中他虽然属于扮猪吃老虎的那类,生活中其实算是半个男版的热心马大姐,儿时几个人在院子里玩闹,谁家出了点什么事来找他,他都会二话不说,帮人家解决得利利索索。
纵然如此,他和身边每一个人的距离感也保持得很好,不会刻意暧昧,他十分清楚那条被男男女女之间所忌讳的分界线,同样的事情,其他男人做出来会让人觉得别有所图,他却因为心胸坦荡,帮忙就是帮忙。
可今天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为什么会觉得唐儿变了?他裹衣服、推着车的动作看上去虽然颇有些被动,却仿佛也还在可以容忍的范围,甚至有些心甘情愿地跨越了心中的那块一直坚守着的“安全区”?
关彤愣了一会儿,身边有只手推了推她:“干吗呢?竹笋你吃不吃?我再买点芥末。”
她瞬间回过神,却答非所问地向这个人抛出另一个问题:“你看前面那两个人像是什么关系?”
顾韩眯起眼睛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不确定地开口:“情侣?看上去蛮亲密的。”
关彤仿佛感到心脏骤停,她也不知哪儿来的火气,狠狠瞪了顾韩一眼,随便捞了一盒芥末丢进推车里。
顾韩有些摸不着头脑,紧追几步:“你最近是不是太忙心情不好啊?要不今晚这顿火锅改天?”
不久前才刚搬到关彤家对面的顾韩是个整天宅在家里敲键盘的程序员,也是个偶尔晚上才出去跑步的夜行生物,加之关彤这些日子经常加班,二人总是会不经意地在门前碰面。
从各方面来看,顾韩都是个好脾气且热心的人,水管坏了帮忙修,停电停水老妈子似的提前告知一声,甚至偶尔会帮关彤留一份夜宵。
两个人都是整天起早贪黑为生活奔波的单身狗,一来二去也算熟悉了,关彤白天在别人面前向来是个没什么女性特征的男人婆,脱离了工作后,唯一的这点任性不知怎么就全都释放在格外好欺负的顾韩身上。
看着顾韩有些期期艾艾的神色,关彤一时也觉得愧疚,又纳闷自己这醋吃得实在丢人,连忙抢过推车好言解释:“吃,怎么不吃呢,生活再苦也要吃饭啊。”
信息灵通的龚元已经得知了福利院的消息,他在办公室里无头苍蝇般转着,左思右想,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能坐以待毙,便拉开抽屉,拿出了一部小巧的手机,鼓起勇气拨出了一个电话号码。
手机里每“嘟”一声,龚元的心跳就加快十拍,终于,那边传来了男人不紧不慢的声音:“喂?”
龚元如释重负,喘了口长气:“林总!福利院那边出事了,冯玉现在被送进了医院,我是不是……”
向来颇有耐心的林沉竟破天荒地打断了他语无伦次的求助:“你想去找冯玉?胁迫她?你觉得她会继续站在你这边?”
龚元被一顿抢白,仿佛一个被扒了衣服从头到尾都被看光了的落魄户,尴尬得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电话那边,林沉有些嘲讽地笑了笑:“今天的事归根究底还是你不够小心,这种事你也要来找我吗?”没等龚元再说话,林沉的语调已经变得有些不耐烦,“做事要走脑子,那些警察不是好糊弄的。”
龚元松了口气,却听那边林沉似是怪腔怪调地轻笑了一声:“不过我倒是有点期盼,你说事情如果败露了会是什么样子?”
黑漆漆的办公室里,龚元瞪大了眼睛,只觉得一股寒意蹿上了脊背,林沉的声音也越发地刺耳起来:“到时候,帮我和唐队还有季小姐问个好。”
龚元还没来得及回答,那边已经挂掉了电话,他在宽大的皮椅中坐了许久,待回过神的时候,汗水已经顺着额头滑落。
疯了,全都疯了。
龚元一咬牙,猴急猴急地从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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