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里的冷气彻底驱散了季青舟的睡意,她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唐殊已经装了小半车的东西等着排队结账。
她短暂地回忆了下不久前发生的事情,模糊中唐殊无可奈何却又不得不妥协的神色一闪而过,她垂头看了下仍然裹在身上的外套,忍不住笑了。
唐殊站在人群中,颇有鹤立鸡群之感,因为衣服给了季青舟,他穿在里面的上衣只是一件还没来得及换下的警服半袖,修长有力的小臂撑着身前的推车,仿佛一个静止在那里身高腿长的模特,不知是累是冷,他的面孔有些苍白,也给英俊的五官蒙上了一层冷冰冰的距离感,可当面前一位颤颤巍巍的老大妈挤过去的时候,他又眼睛一弯,扶着人家从旁边的人堆里走了过去,笑得阳光亲切。
季青舟静静地看着他。
虽然心里有点小愧疚,但更多的却是意外,从开始对唐殊的了解仅限于名字与事故,到现在二人近距离的接触,她倒是开始发现这个男人与众不同的一面了。
相较于审讯犯人,与恶徒斗智斗勇的那个不苟言笑的唐队,私下里他更多地给人一种舒适的距离感,日久天长,这种无形中的温暖已经融进了空气中,他骤然离开,定会让人觉得寒冷刺骨。
这真是个平凡又独特的人。
眼见着已经排到了唐殊,季青舟摸出手机就要赶去结账,目光却在经过超市中的共用电视屏幕时定格了。
上面是很熟悉的面孔——裴子肖和龚元。
两个衣冠楚楚的qín_shòu面对记者的采访大谈慈善心得,看样子合作进展十分顺利,然而就在裴子肖伸出手与龚元相握的时候,她的目光却定格在裴子肖左手的无名指上。
虽然一闪而过,季青舟却看得十分清楚,那一瞬,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被唤醒,无数的记忆与片段被逐个放大,筛选,最终定格在徐茜捂着脸哭泣的面孔上。
她无名指上的钻戒,和裴子肖此刻佩戴的,都是三年前某奢侈珠宝品牌的经典款对戒。
季青舟愣了一瞬,随即飞快跑向唐殊的身边。结完账的他正把东西逐个装进袋子里,盒盒罐罐安排得明明白白,丝毫不遮掩自己强迫症的状态,抬起头时却碰到季青舟一张格外严肃的脸。
“你是睡醒了还是又困了?”唐殊惊疑不定地问道。
季青舟显然是睡醒了,那种给个衣角就跟着到处走的乖巧模样荡然无存:“两个问题,第一,死者顾河的手上有没有找到钻戒?第二,今天下午裴子肖来局里的时候,手上有没有戴着钻戒?”
唐殊听到这两个名字,脸色一沉:“都没有,怎么了?”
“刚刚我看见的采访是今天早上的,裴子肖手上的钻戒是三年前的款式,和徐茜手上的是一对。”季青舟说,“如果那是婚戒,未婚的裴子肖手上的婚戒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已婚的顾河手上却找不到?”
唐殊也朝着电视的方向瞟了一眼,恰巧看到采访的结尾,裴子肖与龚元向记者鞠躬道别。
“你确定自己没看错?”
季青舟点头。
唐殊二话不说,立刻拿出手机,好巧不巧的是,屏幕在这时亮了起来,上面正是潘非的名字。
唐殊接下电话,还没来得及说清自己这边的事儿,就听潘非似乎刻意压低嗓子,小心翼翼地说道:“唐队,龚元来医院探望冯玉了,还拿着个果篮,我们要不要在旁边看着?”
“他还真是沉不住气。”唐殊轻嗤一声,一边提起东西一边示意季青舟跟上,“不用,我之前不是告诉你要在病房里放监听器吗?你们离远点,注意下别有大动静就行,我马上赶到。”
这边刚挂掉电话,唐殊又飞快拨下了杨拓的号码:“下班了吗?下班了现在立刻回去加班,多留意查找下那个裴子肖在顾河死前出入的一些场合,他无名指上有没有戴着一枚和徐茜同款的钻戒,顺便查一下顾河死前坐电梯的资料,看他手上是不是也戴着钻戒。”
刚回到家连沙发都没坐热的杨拓一头雾水,可听着唐殊那刻不容缓的语气,只能活动了一下老胳膊老腿,再次跑回局里找监控资料出来看了。
说好的丰盛晚餐泡了汤,两个人都没抱怨,而是默契满分地从袋子里摸出两瓶牛奶,一前一后地跑出了超市。
而在他们的身后,一个双眼通红的年轻姑娘则死盯着已经消失在屏幕上的裴子肖的位置,紧紧地握起了拳头。
唐殊与季青舟刚赶到医院,就碰上了已经起身准备离开,正关切地嘱咐着冯玉注意身体的龚元。
冯玉仍是满脸的伤,面对龚元的关切,她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十分勉强地开口道谢:“感谢您今天来看我了,都是我不小心,以后会注意的。”
“监听器我们都守着呢,龚元没说什么太过露骨的威胁话,不过明里暗里那一套傻子都能听明白。”潘非凑过去小声解释着,“他说什么福利院里的孩子也都是冯玉的孩子,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无家可归,再无音信吧?”潘非说着,又悄悄把手机上的一张照片找出来,“这是刚查到的,冯玉的确有过一个儿子,不过到底去了哪儿谁也不知道,就只有一张母子小时候的合照,看起来倒是和那个失踪的孩子挺像的。”
唐殊仔细看了下照片,上面的女人虽然轮廓看得出是冯玉,可神色和眼神都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如今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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