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亲王府,她不相信一个平日里装作温驯良善的皇子,敢对她怎么样。
可李承恪却并未缩回手。
他眼中炙热的光芒如同守财奴见到金子、逼宫的人登上皇位,他双手抓住江琢的手臂,正要开口再说话,斜刺里一个清朗凌厉的声音却忽然道:“你做什么?耍流氓吗?”
接着李承恪便被突然窜出来的孟长寂撞得险些跌倒,松开了江琢的胳膊。
满座宾客低呼一声尽皆失色。
李承恪看向比他略高些,挡在江琢身前的孟长寂道:“本王要带走她,你能怎么办?”
“不怎么办。”孟长寂有些玩味地看着他,抽出了腰后的大刀。
周围的宾客齐齐退后几步。
“这怎么使得?”
“快去告诉陛下。”
“快保护肃王殿下。”
……
在这七嘴八舌的声音里,李承恪突然抬起手来,猛然往下一挥做了个手势。
“哗啦”几声,从红色布幔后、柱子后、二楼的连廊后突然涌出百多名暗卫来。他们人人手中有刀,人人面如寒冰。
现在孟长寂知道回京都时接到的书信中,肃王府大婚之日守备严密的用意了。
原来是为了留住江琢。
“各位宗亲、叔伯兄弟、婶母嫂妹,对不住了,”李承恪拱手向四周一礼,脸上带着执拗的快意道:“本王今日要在这里擒拿疑犯,宴饮便到此结束吧。”
宾客们目瞪口呆。
有的人手中掉落琉璃盏,有人看热闹时喝水,呛得咳嗽起来,更有人赶忙起身准备离去。在一片混乱里,江琢看到李承恪迅速退后几步道:“本王要活口。”
紧接着,百多暗卫便朝她和孟长寂扑来。
江琢没有带剑,只带了一把匕首,且是在澧城铁匠铺子里打出的匕首。
孟长寂倒是带刀了,但是如今是在宗肃亲王府,贸然使用会有被污蔑谋逆的可能。江琢正要提醒他不要冲动,便见孟长寂大刀一挥,一个暗卫的头便掉了下来。
好吧,杀一个也是杀,杀一堆也是杀。
如今要离开,便只有拼出血路一条。
宾客已经尽皆逃散,安和县主还站在江琢身旁不知道该怎么办。江琢左右四顾,见郑君玥正跌跌撞撞挤过逃散的人群冲过来,便把安和县主猛然一推,朝着郑君玥的方向推了过去。
然后她拔出匕首,和孟长寂背靠背守住,朝殿外移动。而李承恪只是站在远处,看百多暗卫朝他们扑杀过来。
在山南西道时,江琢已经和孟长寂配合过一次。他刀法快而不轻,适合远攻。而自己拿着匕首,便只能近守。故而这一次,孟长寂主动负责远攻,他用霸气凌厉的身法时不时挪步攻击,把跃跃欲试的暗卫斩杀在地。然后又迅速退回,守住江琢的后背。
其实相比守,江琢更喜欢进攻。
所以当孟长寂退回来后,时常见江琢已经攻向暗卫中心。他在心中抱怨一声江琢太过轻敌,便朝着那红色的人影靠过去。
两人从大殿打到院子,从院子打到前殿,地上铺满尸体和鲜血,使他们如同踏在血液流淌的河里。
“收手吧。”孟长寂对远远冷眼看着的李承恪道:“养这些暗卫不要钱吗?喜事要变成丧事吗?不怕陛下责罚吗?”
李承恪却只是盯紧了厮杀中那一抹红色的艳影,讥笑道:“就算是丧事,也是节度使大人的丧事。本王只用在这里等着,等到你们精疲力尽再出手便好。”
他的用心就在这里了。
他跟他俩在山南西道打过一次,当时处于下风。可若他俩精疲力尽浑身是伤呢?他不信自己打不过。
今日就算触犯龙颜,他也准备不计代价把江琢留住。不然她离开王府,便是江湖。江湖之大,她逃出去,自己就再也找不到了。
他不能承受那个代价。
所以,当他看到有暗卫配合夹击割破孟长寂的胳膊,见江琢腰间带了血,他便出手了。
剑光自远处来,撞到孟长寂面前。
江琢恨不得夺回李承恪手里的那把剑,然而她只能刺出匕首,李承恪虽然在躲避,却明显留了余地。那匕首划过他的面颊,留下一抹血迹。
孟长寂的刀斩下,李承恪退开几步。
“弓弩!”他大声喊。
身后是抱厦,孟长寂和江琢翻身上墙,踩在了屋顶之上。肃王府这一片屋顶是连着的,他们如果跑得够快,便可以逃到甬道旁的围墙边去。再之后翻身逃出,他不信李承恪敢追到大街上逞凶。
“喂,”孟长寂刚站稳了身子,便问道:“你偷了人家什么东西?”
江琢对他翻了个白眼:“本姑娘有的是钱。”
“也是,”孟长寂拨开一根射来的箭矢,笑道:“讹诈我那么多呢。”
“小心!”江琢拉开他,一根箭矢贴着他的脖子飞过。
“射!”气急败坏的李承恪没有上屋顶,他在院子里看着孟江二人,大声喊道:“射杀孟长寂,留江琢。”
“就你们?”孟长寂挥刀而立,大笑道:“肃王今日真是说太多大话了。”
李承恪不理他,亲手抢过一把弓弩,看向江琢道:“芽儿,你站得离他远些。本王会小心,不伤到你。”
孟长寂皱了皱眉,看向江琢道:“他叫你什么?”
在这被暗卫围困,四周弓弩上弦声阵阵的屋顶,江琢看向问出这个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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