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淑贵妃的名字,江琢眼中一抹厉色滑过。
“案子审定?不,那样太便宜了她,”江琢冷冷道:“这种种都是他们母子种下的恶果,若云山剑不饮尽他们的脏血,我便白来了这一遭。”
一切的源头都在永安八年那个风雪春日。
如今要想尘归尘土归土,便要追溯源头杀掉淑贵妃,以慰藉那个躺在雪地上,小小的亡魂。
孟长寂听她说着这些,虽然知道这话霸道蛮横,他还是点着头:“厉害,”他夸道:“那俩人死定了。”
室内的气氛这才松弛了些。
两人垂头吃冰,静静坐了一会儿。
“喂,”江琢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孟长寂道:“怪不得你那么帮他,原来他是你姑表兄弟呀。”
她说出这句话后笑起来,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迟钝。盛夏日她穿一身淡青蚕纱,抹去了凌厉和机敏,倒有些娇憨的小女儿态。加上斜倚在春凳上的姿态闲适自在,让人心中忍不住一软。
“你现在才明白?”孟长寂一只手还拿着勺子,便伸出食指刮了一下江琢的鼻子。江琢呆愣在原地,被这突如其来亲昵的动作弄得不明所以。
“找死吗?”她问,身体却有些僵硬。
但其实孟长寂并不比她的神色好多少,他把汤圆碗放下,看着自己刚刚做了小动作的右手,慌乱地站起来。
“不是我,”他道:“是这只手。”
“好,这只手留下,”江琢拿起春凳前立着的短剑,“铮”的一声弹开剑鞘:“你可以走了。”
孟长寂没有再争执或者解释什么,他满脸通红落荒而逃,留下同样有些脸红的江琢。
她呆呆地坐直了身子,看着院子里一溜烟没了人影的男人,听到什么东西在跳动。
那是她的心脏。
“真是的!”江琢有些气恼地站起身子,看到孟长寂慌乱间放在冰桶边的碗,那里缺了一只勺子。
碗放下,怎么勺子带走了?
“恶贼!”她对着孟长寂消失的身影喊道。
恶贼!又使劲儿跺了跺脚。
除了江宅,公主府也很凉爽。
陈平公主问过元靖钧的功课,便站起身来。书桌旁的儿子也站起身,有些亲昵道:“母亲,姐姐今日回来吗?”
原本因为他功课还不错,陈平公主有些快慰的神情顿时清冷下来,她皱眉道:“还说自己专心习字?是不是偷偷去门房打听消息了?”
元静姝已经嫁了人,如今想要回来需要母家接引。陈平公主一早吩咐管家派人去接,这会儿应该快进府了。
“儿子没有,”元靖钧垂头道:“只是想念长姐了。”
“你不该想念她,”陈平公主厉声打断儿子的话:“记得母亲怎么教导你的吗?你以后要做什么?”
元靖钧支支吾吾道:“以后,以后要做人上之人。”
“人上之人,”陈平公主道:“便不能拘于世俗亲情。记得吗?”
“记得。”元靖钧声音很小,头垂得更低了。
陈平公主看到他小小的脑袋低垂着,耳廓有些红润,忍不住想要抚弄他的头发宽慰。可她狠狠心没有这么做,只是迈开步子,离开书房。
寝宫里,她的女儿元静姝果然到了。
惠和郡主,如今的肃王妃身着华丽的衣袍和头饰,从打扮和气度上看不出跟婚前有什么区别。只是发髻不同,那一双眼睛也不同了。
之前从容间的希冀尽皆消失,陈平公主远远看到女儿假装幸福微笑端坐的神情,便觉得心中微痛。
到底,三皇子李承恪并非姝儿良人。
“母亲。”见陈平公主进来,元静姝缓缓施礼问候。
陈平公主扶着她的手坐在八角椅上,吩咐下人去做元静姝爱吃的茶点,又屏退宫婢,室内便只留她二人。
“还好吗?”她开口道:“若肃王对你不好,母亲会亲自登门教训。虽然你父亲获罪下狱,你到底是当朝公主嫡女,容不得旁人欺负。”
“他很好,”元静姝道:“女儿也很好。”
陈平公主眯了眯眼睛一时没有做声。
想当年她下嫁宰相元隼,新婚燕尔时说不完的话,由于开心,回到宫中也对太后长长短短说个不停。哪像如今自己女儿这样呢。
轻轻叹一口气,陈平公主还是说出了此次召女儿回来的缘由。
“肃王正被禁足,你一会儿吃了茶点便回去吧,回去后帮母亲取一样东西回来。”
“什么东西?”元静姝有些警惕道。
陈平公主轻抚她的手背,声音和缓道:“当初肃王曾随安国公打仗,你知道吗?”
“知道。”元静姝道。
最初的动心,便是知道他身为皇子却隐姓埋名从军。到后来宫宴上他为岳芽舞剑,又是飒爽间带着柔情。
陈平公主点头道:“当时安国公抗击匈奴,重新绘制了北地七道军城防图。后来得胜还朝,安国公避嫌,便把图纸交给朝廷。皇帝为恩赏肃王,赐给了他。”
北地七道军城防图?元静姝面露谨慎之色。
“姝儿,”陈平公主柔声却坚定道:“那图就在肃王府密室中,你要寻机找到,送来公主府。”
“母亲要那个做什么?”元静姝惊讶间起身,陈平公主握着她的手被顺势挣脱。
“自然是有用。”
“有什么用?”
陈平公主脸上一抹怒色:“什么时候轮到你质疑母亲了?”
元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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