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让本寺丞见吗?”江琢这么问道。
那内侍神情紧张不敢言语。
其实宫内都传言说二皇子和江寺丞有旧,因为不知道她是岳芽转生,便有人怀疑她是殿下属意的妻子。
江琢便微笑道:“不能进,本寺丞便走了。”
内侍忙伸手做请。
“若殿下怪罪,还请……”
“放心,我会说是自己硬闯的。”
内侍松了一口气打开院门,江琢走进院子,却轻手轻脚绕到殿后,从窗子里钻了进去。
萱哥果然在殿内,正手持毛笔写在什么东西上。江琢快走几步,一掌拍在他脖颈后侧。
就如同去年冬天,安国公府被围时那样。
岳萱歪过头,身子软倒在地。
他的眉眼生动如画,他写的字也好看,江琢提着一颗心向书案上看去,那里放着一本经书,在方丈大师提到的地方,已经写了一横。
“李”字的一横,也可作为“岳”字里的一横。
她拿起经书和蘸拖抱到床上,便朝殿外走去。
不就是读一遍经文,再把名字写在那上面吗?
她已经多活了这么久,才不要孟葫芦或者萱哥替自己偿命。
她的命是自己的,好命歹命都是自己的。
“萱哥,”她轻轻道:“我说过把你借给百姓们做皇帝的,说到就要做到。”
傍晚时分,一辆马车冲进了节度使府。
驾车的是个大和尚,他口中“吁躲躲,快躲开!”地喊着,马车还是撞到了门房。
“你这人怎么回事?”门房大惊,正要开口斥责。便见马车车厢里走出一个帽子歪斜头发乱蓬蓬的中年男人。
“下官江遥,”他开口道:“江寺丞便是下官小女,请问可否在节度使府上。”
江遥神情焦虑。
这和尚也是奇怪,说是要来救节度使的命,可是进了京都,突然掐指一算说是要救江琢的命了。这还了得,大和尚也着急,一脚把驾车有些慢的小厮踢下马车,亲自赶着车马在朱雀大道上狂奔起来。
门房一听江遥的身份,便吃惊地把他往里引。刚引进门厅,吴北突然从内走出,一脸的喜气洋洋。
“少爷醒了。”他开心道:“快去给洛阳府送信。”
“醒了?”大和尚捶胸顿足:“江小姐何在?”
“江小姐?”吴北也是一怔:“小姐晌午便走了,此时不在府中。”
“那她在哪里?”江遥扯住吴北的手,似乎要把他的胳膊卸下来。吴北满脸诧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时又有人的声音响起:“江小姐如何了?”
是刚刚苏醒的孟长寂。
他面色有些发白,走得也不太稳,身上穿着xiè_yī,腰里仍然挂着不会忘记的葫芦。
说完这句话,他看到了大和尚。
“大师父怎么在这里?”他问道,似乎想起了什么。
又看到正扶正帽子的江遥:“江大人。”他神情更是奇怪。
香山寺大师缓了缓气:“一个时辰之内找到江小姐,不然她……”
“她如何?”孟长寂快走几步险些跌倒。
大师父却似乎说不出话来,他只是跺脚焦急。
“都怪贫僧那日没有说清楚!快,快找到江小姐,不然她——”
“她到底如何?”孟长寂一双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
这时大门突然又被打开,一身白衣的岳萱站在门外:“不然她魂飞魄散再不能活。”
江遥惊叫一声晕倒过去。
下了搜城令,五城兵马司把京都翻了个遍,没有寻到江琢。
随着香山寺大师父的到来,那些因为读了“忘字咒”遗忘的事情,陆续被他记起来。
“但是我没有死。”他因为紧张和长久卧床的原因,腿有些发软。
“芽儿打晕了我,把经书抢走了。”岳萱道。
孟长寂难以置信地看着岳萱,虽然他只说了一句话,但是孟长寂却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一把抓住岳萱的衣领:“你是要做皇帝福佑万民的人,怎么能替我死!”
他又看向大师:“芽儿也不能替我死。如果那经文应验的地方是我的死,那便死了。这江山还有我的家人,都有岳萱来守护,没什么不放心的。”
他翻身上马,虽然因为手臂无力险些跌下,却仍然死死控制缰绳努力伏在马背上。
“我会找到芽儿,余下的,就请大师成全。”
这经文可真难读啊。
江琢在窄小空间的灯盏之下,握着毛笔,用坚定平缓的声音,把经文逐字逐句读下来。这中间因为不能胡思乱想,她的心是寂然一片的。
她知道,当她开始阅读这本经书,或者当萱哥读完经书时,孟长寂应该就已经醒了。从此后契约改变,只要她写下名字,夺走孟长寂的东西便由她来交换。
这也是大兴善寺法师说过的。
终于读完,她提笔写字。
“哐!”的一声,安国公府密道的门却忽然被打开,一个人冲了进来。
“孟……”江琢的话到此处,起身抄起经书向后退去,孟长寂并不像她想的那样立刻冲到了身前,而是摔倒在地。
“芽儿,”他踉跄着起身唤她,柔肠百转的声音:“你用自己的性命换我活着,我会活吗?”
江琢没有说话,泪水缓缓滚落。
“可我才是原本不能活的。”她说:“你应该活下去。”
“我不会的,芽儿。”孟长寂走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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