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双念摇摇头:“他其实就会法语和德语,英语都是最后高中一年才补起来的,会八国语言是他吹牛呢。不过—不教德语,这个我还真没问过他。”
是后来很久很久后,仇野狐喝醉了,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因为喝醉酒之后的仇野狐太难缠了,陈双念就问他:“你在辅导班为什么不教德语?”
仇野狐虽然醉了,但依旧很美艳,脸颊飘着红,艳若桃李,他把陈双念拉进自己的怀里,醉醺醺地说:“德语的‘我爱你’只对你说。”
丘桃桃眼睛都红了,爆捶陈双念:“有没有搞错啊!狐狸怎么那么懂!庄穆怎么就是个木头呢?我心疼他太累了,他给我说梅花香自苦寒来,我们俩天天在一起的对话跟思想大讲堂似的!我真是服了!”
远在手术室的庄穆,突然打了个冷战。
他抖抖肩。
最近真的太焦虑了,庄穆皱着眉,新闻里报道有个男生才十九岁,就直博去复旦大学临床医学院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学了。
庄穆为了不让丘桃桃看到这条新闻,煞费苦心。
当然在这个消息四通八达的时代,后来当然还是被知道了,丘桃桃果然一点都没给庄穆面子,新账旧账一起算,幸灾乐祸地撞庄穆的胳膊:“欸,比你厉害欸。”
“啧。”幸亏庄穆早有二手准备,他很骄傲地挺起胸脯,推了推眼镜,严谨地说,“有个高分子材料专业女生,读研期间总共发表i论文十三篇,作为第一作者署名有五篇,还申请了三项中国发明专利和三项国际发明专利。”他有样学样,撞了撞丘桃桃的胳膊,“欸,也比你厉害欸。”
丘桃桃:“我迟早要把你砍了去烧柴!”
“人体燃起来很麻烦。”
“你不是人,你是木头,还是朽木,一点就着。”
两个人正在斗嘴,手机同时响了一下。
估计是之前大学本科的什么群。
“这才毕业多久,就要开同学会—”丘桃桃一句话没说完。
她看到消息。
是群发的。
里面只有一行字:
胡教授的夫人去世了。
1998年的时候,王菲和那英在春晚上唱《相约九八》。胡教授等在师母楼下,也不说自己要干吗,就站着,人高马大的,脸上又凶巴巴的没什么表情,把师母的爸爸吓了一跳,以为他是什么打手。
2018年的时候,王菲和那英在春晚上唱《岁月》。师母的身体已经不行了,手背皮肤松松地贴在骨头上,太瘦了。胡教授就跟没看见似的,抱着师母,两个人在沙发上,腿上搭着一条厚厚的毯子。
王菲唱道:“我心中亮着一盏灯,你是让我看透天地那个人。”
那英唱:“你是我心里那盏灯,让我静看外面喧嚣的红尘。”
胡教授这时候左手去拉师母干瘦的手:“都二十年了,再陪我二十年好不好?”
师母笑了。
她今天让胡教授给她化了妆,只是胡教授手法不太好,粉底没有抹匀,眉毛描得也不是很对称,口红倒是涂得不错,只是刚才吃了饭和药,也没剩多少了。
师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数落胡教授,心脏上都能动手术,按理说手应该很灵活,结果妆都化不好,跟鬼一样。
“好看。”胡教授小心翼翼地把师母抱到轮椅上坐着,“你怎么样都好看。”
真的。
师母现在笑着,妆面斑驳,胡教授看着也觉得好看。
他盯着师母,看不够似的,执着地要一个答案:“再陪我二十年好不好?”
“好。”师母手颤颤巍巍地合拢,和胡教授的手握在一起。
胡教授突然鼻酸。
他转头看向窗外:“春节过了,春天就要到了。”
胡教授深呼吸一口气,把泪意忍下去,挤出一个笑,转过头来对师母说:“等春天来了,暖和一点了,我就把那帮学生叫过来,热闹热闹。”
师母笑着:“庄穆跟你一模一样。”
“他哪有我厉害。”胡教授不服气。
“你最厉害。”师母紧了紧胡教授的手,“好困啊,想睡觉了。”
“我们等到零点过去了再睡,好不好?先不睡,好不好?”胡教授给师母掖毯子,“是不是冷了,想钻被窝里去?我把被子给你抱来,我们再看一会儿好不好?”
师母张开嘴,说了句什么,胡教授没听到,他眼前一片模糊,眼泪已经蓄满了,却不肯落下来,固执地自说自话:“春天马上就到了,我们可以把好多人请到家里来,我们包饺子,很热闹,三月的阳光最好了,透明的,清爽的,微微的温度,不冷也不热。还有桂林,你不是一直想去吗?我们等天气热一点了,就去桂林好不好?”
师母抬手,轻轻碰了一下胡教授的眼睛。
眼泪应声而落。
她费力地擦胡教授的眼泪,声音还是很温柔,额角的碎发都干枯了似的,她扯起嘴角笑:“一会儿帮我把脸洗了,你化的妆太丑啦。我怕到时候我们在地下见着,吓着你。”
2018年春节的第一个清晨。
2018年春节的第一缕阳光刚洒进屋子里。
师母去世。
三年后,庄穆和丘桃桃等人才知道了师母的死讯。
2017年年末的时候,她们在一起包饺子,师母说人生不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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