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虞小婵结束国际航班的飞行,本来季菏泽说好下夜班去机场接她,却迟迟不来,她打了几通电话都无人接听,正准备打车回家,却听见身后一阵鸣笛声。
看到熟悉的车型,她快步穿过马路,远远地就看到季菏泽落下窗。
“怎么不接电话?以为你又要放我鸽子。”走近才发现季菏泽脸色阴沉,“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她也稍稍正色,透过车窗看到后车座上好像有人。
“先上车,车上说。”季菏泽摆手示意她。
虞小婵坐上副驾驶座,下意识回头看后车座上的人。车里无灯,那人身上盖着一条薄毯,半靠着车门,头低着,看不清楚面貌。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样,他悄无声息的,甚至在她上车的时候都没有任何反应。
她怕吵到后面的人,低声问季菏泽:“谁啊?”
季菏泽将车开出停车场,上了机场高速,暗吸了一口气,开始拼演技:“嗯……刚才来机场的路上出了一点小事故,车把人给刮了,不然不会迟到。”
听说出了车祸,虞小婵紧张起来,频频回头打量后座的人,悄声问:“人没什么事吧?”
“来的时候顺路去医院看过了,没什么大事。身上有些擦伤,不过大夫说不严重,开了些药,嘱咐按时擦。”
虞小婵松了口气,担心问:“那现在怎么办?”
季菏泽尴尬地背台词:“这人好像是从外地来的,听大夫说受伤不重,就接受了我的赔偿,但拒绝住院,给了我一个酒店地址,让我送他回去。我惦记着你的航班时间,又不能把人家扔街上,跟他商量先拐弯来机场接朋友。这会儿他可能睡了,一会儿进了市区我得先送他去酒店,再送你回家。”
虞小婵分得清孰重孰轻,痛快答应:“行,还是先送他吧,我回家也不急。”
夜里交通顺畅,季菏泽顺利将车开到了和邵颍川约定的酒店,就在虞小婵家附近,他用自己的身份证帮邵颍川开了房,如果虞小婵能如他们计划的一样上钩,他就立刻把房间退掉。如果她没上钩,他还要和邵颍川把戏演全,送他到房间门口才算完。
他把车停在停车场,转身叫邵颍川:“邵先生,我们到了。”
隐没在后车座上的邵颍川悄悄掀了掀眼皮,装聋作哑,不为所动。
季菏泽嘴角抽搐,事先商量的时候没这么一出啊。
他一边暗骂邵颍川给他出难题,一边迫不得已招呼虞小婵:“来,下车,帮我一把。刚才在医院大夫给他打了镇痛剂,又喂了几片药,可能刚吃过药容易嗜睡,一时半会儿叫不醒。还好邵先生已经把房间号提前告诉我了,房卡就在他身上,一会儿我把他背起来,你帮我找找他身上的房卡。”
虞小婵丝毫不知道自己被下了套,乖巧答应着,跟着季菏泽绕到后车门,眼睁睁看着他把门打开。没等季菏泽真把人背起来,她就立刻借着光亮认出了后车座上的“邵先生”。
怎么是邵颍川?
他唇色发白,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一点都不像季菏泽说的只是受了轻伤。
她愣愣地看着季菏泽笨拙地把人从车里弄出来,一时情急,喊住他:“等等!”
季菏泽被吓了一跳,不知所以地回头:“怎么了?”
虞小婵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突如其来的失态,就这样傻站了好半天才下定决心,暂时不能跟季菏泽摊牌。如果被他知道了邵颍川就是她说的那个在伊斯兰堡遇见的男人,他肯定会语重心长地劝诫她离这样身份不明的人远一些。
先瞒着季菏泽把人扣下再说。
她快步走过去,重新把邵颍川安置进了后车座,而后从车里钻出来,反手关上了车门,再转过身来已经绞尽脑汁想好了说辞:“那个,我看他脸色难看,还是别把他一个人丢在酒店里了。万一出了什么事,你和我都有责任。”
后车座上的邵颍川这时候耳朵好使得很,仗着车窗上覆着一层保护膜,光明正大地看戏。
季菏泽顺着她的态度给台阶:“那你的意思是?”
“不如送我家去吧!”虞小婵说完就意识到自己太着急了,这么一个大男人,哪有平白无故往自己家揽的道理?再说这人还是季菏泽撞的,她这么仗义出头,为了什么呢?于是又慌忙改了口风,“你不是和叔叔阿姨住吗?家里人多,不方便。我们家就不一样啦,我一个人住,没那么麻烦。”
她的理由一套一套的,听起来好像颇有道理,但季菏泽总觉得哪里不对。
“不太方便吧。你一个人住,怎么放心把陌生男人送到你家里,就像你说的,万一出了事,我也有责任。”
“不会的!”虞小婵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太不矜持了,但也顾不上那么多,继续给季菏泽洗脑,“你看啊,他都伤成这副德行了,喊了半天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么虚弱的人,能把我怎么样啊?”
虚弱?季菏泽真想当即把邵颍川拆穿。
虽然他和邵颍川约好了演这场戏,但他还是有些犹豫:“可是……”
“别可是了,就这么定了!你自己撞了人,我这么义气帮你,你反倒给我泼凉水,小心我一会儿后悔。”虞小婵软硬兼施,跟他说话的语气都比平时柔了三分。
也不知道邵颍川是给她下什么mí_hún_yào了。
季菏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明明知道她心怀鬼胎,却不能堂而皇之地揭穿,只能暗自咬牙
喜欢白昼边界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