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王小虾自知林枢教训的没错,但仍是有些不甘心,所以语气里是万般的不情愿,转身离去时,也显得十分失望。林枢从那表情中仿佛读到他心中的埋怨:若是端木槿,必定详细讲解,耐心教导,即便要责备他的热心用错了时候,也还是会肯定他对医术的追求……
端木槿!端木槿!林枢是如此的担忧她,但又不得不庆幸此刻女大夫不在揽江城内,否则,他岂能利用瘟疫来帮助杀鹿帮脱身呢?
正思念时,听到诊疗所外传来一阵骚动。怕是刘子飞又开始不安分了吧,他想。并不理会,只回身敲了敲房门,低声道:“五当家,外面又闹起来了,你们正好可以脱身!”
“多谢林大夫!”辣仙姑回答,“大夫还是先离开这儿为妙。一会儿咱们攀上城墙,这诊疗所可就要着起火来,大夫离得远些,才能避免被人怀疑。”
可不是!林枢毕竟不善谋略,方才竟没有考虑到杀鹿帮中人脱身之后要如何把痕迹抹个一干二净——毕竟,有病患和运送病患前来的士兵,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可不能凭空消失!还是辣仙姑想得周全!
“多谢五当家提醒!”他感激道,“后会有期!”说罢,对房门抱了抱拳,就大步往前院去了。
那边还和方才一样灯火通明,罗满、刘子飞、姚副将,以及一众守卫的看热闹的也都还未离开。林枢先不以为意,可是走到近前,却忽然见到晃动的光影里似乎有一个骑在马上的身影。他怔了怔,定睛细看。火把的光芒摇曳,一切景物都扭曲模糊,但他还是看清了马上的人,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这不是石梦泉吗?不由呆立原地。
“你辛苦了。”石梦泉对罗满道,又向一个亲随的士兵摆摆手,那士兵就去将刘子飞押下去了——林枢这才注意到,刘子飞已经被五花大绑,连嘴也堵上了。被拖下去的时候虽然一路骂骂咧咧,却没有人听清他究竟说什么。
方才自己听见的那阵骚动,不是刘子飞发难,而是石梦泉来到了揽江?林枢感到心中一片冰凉。
“将军——”罗满大约本来要下跪行礼,已经被石梦泉制止了,现由两个兵士扶着,垂手回话,“揽江城内瘟疫肆虐,将军实在不应该冒险进城来。”
“你放心。”石梦泉道,“大军都驻扎在城外,我也已经向他们交代了预防的措施,不会让瘟疫蔓延到军中。我只是到城里来看看你们。我想揽江城也要封起来,全城作为病区。未染病的士兵要出城来,患病的就到城内来接受治疗。中间要留出隔离观察的地带,凡是城内出来的,先在这里被观察二十日,若是确定未染病,才可回到大军之中。你以为如何?”
“将军考虑周详,”罗满道,“卑职哪儿还有旁的意见?”
“不是我考虑周详。”石梦泉微笑道,“实在是我半路上巧遇了端木姑娘,她替我想出这妙招。”
“端木姑娘?”罗满和林枢几乎同时失声惊呼。
石梦泉这才注意到了林枢了,讶异道:“林大夫如何会在揽江?”
“我本是奉命前来照顾内亲王的。”林枢道,“不过后来内亲王又派我留下来照料端木姑娘——石将军在何处巧遇端木姑娘?她现在又人在哪里?”
“我从镇海赶来揽江,在半途中遇到了端木姑娘。”石梦泉道,“她听说镇海爆发瘟疫,正赶往镇海去。不过她在半途中遇到了猛兽,受伤不轻,已经无法再前行。我就把她带在军中了。原本她执意不肯,但我已让人记录下她所说的防治瘟疫的法子,快马加鞭传讯回镇海去,也传令那边留守的将官照样执行。端木姑娘这才肯随我回揽江来。”
“那端木姑娘她现在何处?伤势如何?”罗满焦急地问。林枢本也要发问,但一来被罗满抢了先,二来又怕自己对端木槿表现出特别的关注会引来石梦泉的怀疑,唯有狠心忍住。
“端木姑娘就在城外营中。”石梦泉回答,“你们这些没有患病的,赶紧出城去吧。我也有些事要问你。”
“是!”罗满顿首,“下官也有事要向将军禀报。”
石梦泉点点头,拨转马头往来路而去。罗满也就跟了上去。自有石梦泉身边的小校留下来,安排城内各人的分流安置。
林枢不担心杀鹿帮中人被发现——毕竟,石梦泉的部下也不敢走进病区半步,反而,这样大规模的人员流动,给杀鹿帮神不知鬼不觉的撤离提供了更好的机会。他只是心里好像猫抓一般难受,若不亲眼看看端木槿,实在放心不下。于是,仗着自己是玉旈云“派来”照料端木槿的,也算是名正言顺,待城内的分流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起来,他就溜出城去,进了石梦泉的大营。
石梦泉的部下有不少都认识他。也还未听到他在揽江曾被罗满下令囚禁之事,对他都彬彬有礼。听说他来看端木槿,便热心为他指路。
原来端木槿就被安置在主帅营帐隔壁。林枢去的时候,她已经服药睡着了。军医说她虽然未曾伤及筋骨,但是流血不少,且进来操劳过度,一时之间,元气很难恢复。林枢又何须军医向他说明这些,摸了摸端木槿的脉搏,已经心中有数。且他还知道,端木槿不仅身体辛劳,心神更是疲惫万分。其实,那些ròu_tǐ上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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