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候多时了。”公孙天成对梁建琛拱手一笑,“可惜,才见面,又要分别。”
分别?梁建琛有些不解。旁边杀鹿帮的人亦觉得有些奇怪:“先生,说什么?难道不要把这家伙抓回去吗?”
“抓他回去有什么用?”公孙天成扫视一眼遍的地樾军士兵,“难道各位当家是想把他们都做成腌肉,以备粮草不足吗?”
“啊,这个……”胖汉子大嘴四和瘦汉子猴老三互相望了望,“啊呸——就算咱们真的变了鬼,吃这些樾国混帐的肉也会上吐下泻的。”
“那就是了。”公孙天成道,“既然抓他们回去没有用,就把他们都就地杀了吧。一个也不要留。”
“就……就地?”虽然杀鹿帮中人露出惊讶之色——大约他们方才说了半晌如何将樾军杀个鸡犬不留,只不过是吓唬人而已。
“不错,就地。”公孙天成道,“不仅是这里的,之前俘虏的那五百来号人,也都要砍了。让樾寇见识见识咱们的厉害。”
“先生,”殺鹿幫的人笑嘻嘻,顯然不信他是認真的,“咱們弟兄各自手裡都有不少人命,但也不是拿著殺人當有趣的屠夫惡魔。別的且不說,這兒說也有□□百。都就地砍了,咱們的胳膊可要斷了。想要招些豺狼虎豹吧,可他們火燒山林的時候,早已四散逃竄,一時也招不來呀!到底要把這些樾寇怎生處置,你好好說,就別跟咱們開玩笑了。”
“唉!你们当真以为老朽是开玩笑么?”公孙天成长叹,俯身拾起一柄刀来,看也不看,直接朝身边一名樾军士兵的胸口插了下去。那士兵原本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声,便这样无声无息一命呜呼。而就在大伙儿惊讶的当儿,公孙天成又拔出了刀,朝另一名士兵的颈间劈下。
“先……先生……”大嘴四上前拦住了,“你……你是当真的?”
“眼下是什么光景,老朽岂会玩笑?”公孙天成蹙眉,“所有的敌人,这里的,还有之前俘虏的,都要杀个一干二净,不留活口!”
“这……这究竟是为何缘故?”崔抱月夺下公孙天成手中的刀来,“先生一直在程大人身边效力,程大人素来宽厚,不是滥杀之人……”
“现在老朽并不在程大人身边。”公孙天成打断,“再说,程大人何止是不滥杀,简直有妇人之仁。若不是当初他屡屡把老朽的计策斥为‘毒计’不肯使用,可能现在樾国南方已经沦为荒滩,而樾寇也早已对我军闻风丧胆。殊不知,我们对敌人仁慈,敌人对我们可有半点仁义?他们沿途焚烧山林,分明是想把咱们赶尽杀绝的。唉,多说无益,总之现在程大人不在,正好就不必再顾虑。大敌当前,咱们就是要不择手段,赢取胜利。”
“说的没错!”杀鹿帮的人显得兴奋了起来,嗷嗷嚎叫。玉旈云广布眼线于楚国,搜集楚国上至朝廷下至江湖的各种消息。其中有许多消息,她编印成册,让麾下的军官研读,力求让他们做到知己知彼。所以梁建琛是知道的,杀鹿帮本是盗匪,哪怕是劫富济贫,也从来不拘泥仁义道德。自从归顺了朝廷,碍于程亦风的面子,他们对那些规矩就算不遵守完全,也要守个六七分,早就憋屈得难受,这才反出凉城回到鹿鸣山去。若是要跟他们说什么大道理,他们不会买账,但是说起“不择手段”,只要那背后的目标是他们所认同的,那他们就立刻响应。公孙天成这时鼓励他们大开杀戒,他们还不喜笑颜开?有几个当即也捡起地上敌人掉落的兵器,手起刀落,砍下樾军士兵的脑袋。口中还不住地嚷嚷:“奶奶的,老子在揽江城受的鸟气,现在终于可以出了!”
崔抱月虽然也是江湖儿女,但镖师出身,不是黑道中人,而且也在朝为官,所以仍旧露出怀疑的神色:“先生,此举当真妥当吗?”
“崔女侠几时也变成了畏首畏尾之人?”公孙天成笑道,“老朽不是已经说了吗?这些俘虏留着无甚用处。杀了一了百了。而且,他们的同党应该很快也会来到,若看见遍地尸首,只怕吓得腿都发软了吧?所以,不仅要杀,最好还要布置一下,做成搏斗厮杀的假象,好让后来的敌人以为我军是在和樾寇正面交锋中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樾寇必定要对我军生出十二万分的恐惧来。”
“先生忒也贪心!”辣仙姑咯咯娇笑,“樾寇又不是不知道咱们有多少人。就算他们以为是司马将军的部众到了,和樾军正面遭遇打了一仗,也不会满地只有樾寇的尸体,我军毫发未伤。难道我军真的神勇无比,有如天兵天将吗?看看过往的战绩,才没有人会相信呢!”
“不错!”公孙天成道,“所以才更要麻烦各位当家,拿出各自的绝活儿来。要让这些尸首看起来或是中毒或是被野兽撕咬或是中了机关暗器。总之,是要震慑后来者,那便可以打乱他们的阵脚了。”
“这就得交给娘子来操办了。”猴老三讨好地看着辣仙姑,“你如此冰雪聪明,只怕没有一万种办法也有八千个主意,总能把樾寇吓得屁滚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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