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吓到你了,抱歉。”还是那般温柔如水、和煦如风,但简丹砂听来总有些什么不一样了。
陆子修甚至退了一步与她保持距离,双手也藏到了身后。
“公子你……你就那么爱那个人么?”愧疚与怜惜就能让他如此么?
“是。”陆子修凝视着她,说得沉缓而有力。
“为什么?”
陆子修反问:“为什么?这还要原因么。爱,就是爱了。”
当然要啊!简丹砂差一点就冲口而出了。
那一个简丹砂与陆子修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即便有也都是有简雪宛在的时候,在雪宛的身边,简丹砂永远是黯然的、拘谨的、自卑的。她从不记得陆子修有对她任何示好,有多少另眼相待。她所记着的都是陆子修对雪宛的好、对雪宛的笑、对雪宛的怜意满满。
第一,不可妄言。第二,不可妄行。最不可以的便是妄情。
当年母亲凝沉的叮嘱此刻如潮水般一遍遍在心头冲刷。真的不可以么?简丹砂压制住心头的冲动,慢慢垂下眼帘,她能感受到陆子修梭巡的目光,这目光能点燃她的心火,却无法探究出她真实的内心。
“可是我……我其实是……”
陆子修道:“你若觉得为难就不用说。等你什么时候能说了,愿意说了,我随时聆听。”
不,她得说。可是实在不知如何说起,直接揭露安庆王么?
陆子修却另起了个话题:“对了,我给你找了一个新侍女,她非常能干,以后你的起居饮食由她贴身照顾。我相信你们会相处得很好。”
陆子修拍拍手:“把人叫来。”不消片刻,便有个侍女打扮的人走了进来,向他们屈身行礼。
“绯儿,以后你要好好照顾丹砂姑娘。”
“是。”
再见到绯儿,简丹砂真是说不出的高兴。她拼命抑制住心头的激动,她想问绯儿之后都发生了什么、简家有没有为难她,之后都是怎么过的、她又是怎么被陆子修要了来。可是简丹砂偏又不能问,一个字也不行。
她失了忆的,还是个冒牌货。看着绯儿认真地替她整理床铺,就像以前在简家的时候一样,简丹砂忍不住就去握她的手。
绯儿吓了一跳:“做什么?”神情中的冷漠与警戒让简丹砂感到惊讶。
“没,没什么,我想说我自己来就可以了。”简丹砂露出微笑,绯儿却没被她的亲切打动,什么也没说扭头又去忙别的事了。
简丹砂一阵失落,看着绯儿面无表情地忙前忙后,实在太过陌生。她认识的绯儿时不时爱偷个懒撒个娇,做事情的时候总爱哼个小曲、唱个小调,冷清的屋子因为她添了些许欢笑与暖意。
简丹砂迫不及待就想要拉近两个人的关系,她让绯儿坐下,假装什么也不知道问她父母还健在么,几岁进的陆府。
“早不在了,我是去年进的陆府。”绯儿答得略有不耐烦。
“去年才进的……做什么活计?”
“是三公子房里的,专门伺候公子的。”
简丹砂非常感激陆子修,他向来是个细心周到的人,断是怕她去了之后绯儿在简家不好过,就要了过去,可是听绯儿那怪腔怪调的语气,简丹砂总觉着不舒服。
绯儿见她神情难掩落寞,反而快活地扬起了眉,忍不住道:“我告诉你吧,我原本是简家二小姐的丫头,对,就是三公子的未婚妻,你冒充的正主。”
简丹砂连忙解释:“我,我不是要冒充你们小姐。”
“那你干什么也要叫什么‘丹砂’?仗着一张脸蛋勾引三公子,我告诉你,我家姑娘比你好千倍百倍,你不过是个冒牌货,再怎么样也比不上我家姑娘,你休想着靠这张脸得到三公子的心!”
绯儿一股脑地痛快说完,饶是知道自己冲动了些,但并不后悔。在陆府听到简丹砂还可能活着时,绯儿别提有多激动了,迫不及待就要到扬州瞧瞧。来接她的玉珩却说,那个人不是简二小姐,不过是长得相像罢了。
绯儿亲自向陆子修求证,陆子修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你希望她是么?”
绯儿本想点头,可是一想到陆家的那些闲言碎语,绯儿又安静下来,姑娘本已就命苦,她不希望她还要遭受那样的罪。可是私心上又希望姑娘还好好活着。
“还是想。姑娘能活着就好。”
陆子修叹息一声:“那你就把她当成是你家小姐,以前怎么服侍你家小姐的,就怎么服侍她。”
这不是摆明说那个人不是姑娘么?绯儿看着这张相似的脸,想到陆子修对她这般疼爱,越看越是气恼,越看越是厌恶。这本来全都该是姑娘的!却被这个不要脸的冒牌货强占了去!
简丹砂虽知绯儿是在为另一个自己抱不平,可是到底是被绯儿尖锐的言辞给刺痛了。她从不知道绯儿会露出这般恶毒的表情,用尖细的嗓音说刀一样的话,一下子狰狞了她圆润可爱的脸庞。
“我既然答应少爷,就一定会把该做的做好。不过我劝你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免得自取其辱,陆家那样的大门大户不是你攀得上的。三公子对你的好也是一时的,过不了几年你年老色衰,再不是公子记忆里的姑娘,看公子还是不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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