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慧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笑之,她想了想,道:“娘呢,要带笑之去鹿州找亲戚。因为娘的舅舅、姨妈,就是笑之的舅公、姨婆,都在鹿州,娘想他们了,所以想去找他们。笑之陪娘一起去,好不好?”这也确实是她的打算。她自六岁那年跟着母亲朱碧青来到宁州后,便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外婆、舅舅、姨妈,此番前去鹿州,确实也想去找找他们。虽然说不上投靠,但有亲人在那头,是好是歹总也有个照应。
再说了,鹿州是曾家府邸所在地,是曾家军的中心。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到时候就算曾连同想到了验血方面的不妥,怕也是猜不到她会带着笑之去了鹿州。
笑之一副“我懂了”的表情,点头道:“好的,娘,我跟你一起去。”
娘儿俩用过饭不久,便听见门口传来敲门声,周璐的声音随之传了进来:“宁慧,是我。”
唐宁慧三步并作两步地去开门,只见一个身穿粗布衫裤、土布蒙面的女人提了一个大包袱跨了进来。那人掀开包头布巾,露出一张千娇百媚的粉脸,不是周璐是谁?
唐宁慧讶然:“你怎么打扮成这副模样?我都认不出来了。”笑之拍着手,咯咯直笑:“璐姨,我也是,我也认不出璐姨了。”周璐一把抱起笑之:“我的心肝小宝贝,看璐姨给你带了什么来?”
周璐把带来的包裹打开,露出了一大堆舶来彩纸糖果、果脯,还有装在纸袋里的饼干、蛋糕等。唐宁慧不免啧道:“你每回都给笑之买这么多好吃的,瞧他,都快被你给惯坏了。”周璐取了一把糖塞给笑之,揉了揉笑之的头发:“快吃吧,别听你娘的。璐姨就我们笑之一个宝贝,不疼笑之疼谁去?对不对?”
唐宁慧无奈,只好叮嘱笑之:“只许吃两颗,吃完了用水漱口,知道吗?”笑之见唐宁慧允了,便点头乖巧地说了一句:“娘,我知道了。”然后坐在床沿甩着小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周璐把唐宁慧拉到角落里,压低了声音道:“我打扮成这样,难道是为了好看不成?还不是怕曾连同这王八蛋安排了人跟着我。”唐宁慧道:“你放心,他暂时被我骗过去了。”周璐惊讶道:“怎么骗?他可不是个好骗的主儿!”
唐宁慧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周璐奇道:“你怎么知道用盐可以让血凝固?”唐宁慧道:“当年在学堂,教授曾提到过一次,说盐、醋等物可以使血凝固,放石灰便会让血相融。”她忽地悲怆苦笑,“没想到,今日居然派上了大用场。”
周璐叹了口气,道:“不管怎么样,你好歹总算是摆脱了他。这天下谁不知道,他们曾家想儿子那可是到了疯魔的地步,可就是怎么生也生不出来,真是奇了怪了。外面的人都说是他们曾家祖宗造的孽,代代都是单传的命。曾连同这个王八蛋,也活该!你已经给他生了笑之,所以啊,以后无论他娶十个八个的,也生不出儿子了……这个杀千刀的,死了活该没有儿子披麻戴孝……”
周璐气愤不过,一边诅咒一边骂,抬头见唐宁慧神色悲凉莫名,只恨自己一时失言,赶忙从怀里掏出了两张火车票,扯开了话题:“宁慧,这是明日一早到鹿州的火车票。你们找到落脚点后,就立刻给我来封信,也好叫我放心。”而后又塞了一个织锦小袋给她,“这里还有一些银票,你拿着日后应急。”
唐宁慧推了回去,不肯拿:“不,周璐,你自己收着,我这里还有。”周璐朝她瞪眼:“你有,你有什么?就你那薄薄一袋子的教书薪水,够你吃还是够笑之吃啊?给我拿着!”她硬塞给了唐宁慧,掠了掠鬓发,方又道,“你放心,我自己还留着大半呢。你以为我傻,全给你了啊。你走后,我会将小院子卖了,林妈我也会安排好的,你不必记挂这里。”
唐宁慧眼眶湿润地默然了半晌,才道:“周璐,谢谢你。这些年,要不是你一直照顾我和笑之,或许我们早不在这个世间了。”周璐“呸”了一声:“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大吉大利!”她握着唐宁慧的手,欲言又止,最后只道,“宁慧,你和笑之要好好保重。”
唐宁慧提心吊胆地过了一夜。
周璐说得不错,他们曾家想儿子想得都快要疯魔了。曾连同这几年亦有不少花边新闻上了小报,什么选鹿州小姐、捧了名旦、与电影明星共舞等等,身旁自然美人环绕,可也不曾听闻哪个美人母凭子贵进了曾府。
每每不经意间看到那些新闻的时候,唐宁慧心头总酸楚难当。如今想来,亦是一片苦涩之味。
笑之年纪小,不知发生何事,依偎着她一个晚上睡得极香甜。深夜里,唐宁慧静听着他匀静的呼吸,只觉得这个世上,为他做任何事情都是值得的。
第二天一早,天色微微露白,唐宁慧便唤醒了笑之起床洗漱,匆匆用过早点便赶去了火车站候车。这一路,她一直惶恐惊惧。
这种惊恐持续到了火车发出“呜呜”几声鸣笛,开始“哐当哐当”地发动行驶后,她吊在嗓子眼儿的心总算是稳稳当当地落了下来。
周璐给她买的票极好,是一个小包厢,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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