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盯着火车外头看了一个多时辰,笑之才觉得有些困乏。唐宁慧便哄他睡觉。
自遇见曾连同后,唐宁慧没有一夜不是提心吊胆度过的,现在火车顺顺利利地出发了,她整个人就放松了下来。这一放松,倦意便似潮水般排山倒海地涌上来,结果哄着哄着,只觉自己的眼皮也越来越重。
母子二人睡了长长足足的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光景了。
笑之摸着肚子喊饿,唐宁慧便喂他吃了一块蛋糕和几块饼干。笑之对车窗外的一切仍旧极感兴趣,嘴里含了糖果,又趴在车窗旁瞧外头。这一觉睡得好,此时她一点儿倦意也没有,用了些蛋糕后,便也坐在铺上陪笑之看外头的风景。
到了第二天上午,火车才进了鹿州站。唐宁慧一瞧见“鹿州站”几个字,心头松了松,总算是无惊无险地到鹿州了,不知道舅舅他们是否还住在方桥那屋子,等下出了火车站,便让黄包车拉着去那里瞧瞧再说。
可是很奇怪,左等右等也不见火车上的工作人员来唤他们下车。唐宁慧又等了许久,便拉开了包厢的门。隔壁包厢的一位太太正拉着穿制服的工作人员不耐烦地质问:“火车不是到站了吗?为什么我们还不能下车?”
这个问题显然已经被人问了许多遍了,那工作人员的表情极是无奈:“这位太太,我们鹿州站特别严格,每趟火车进出站台都要做详细检查后才会放行,请您再耐心等候片刻,前头估计已经查得差不多了,很快就到我们这里了。”
原来是例行检查而已。唐宁慧放心地关上了包厢门。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此时外头的车厢里进来了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正一排一排地检查,对年轻女子和小孩更是特别注意,拿了照片比对再三。
片刻后,有人敲了敲门:“请开门,例行检查。”唐宁慧道:“来了。”一打开门,她整个人便僵住了——面前这个一身戎装的男子她并不陌生,是曾连同的人,曾经不止一次来过她的院子。
那程副官见了唐宁慧,便一下子长舒了一口气,双脚一并,朝他们行了一礼:“唐小姐,总算找到你和小少爷了。”
荷枪实弹的一群士兵拥着唐宁慧和笑之下了火车。火车上的众人不明其故,一时间隔着车窗玻璃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而唐宁慧则被带到了三辆黑色的小汽车前。程副官恭敬地拉开了中间那辆汽车的门:“唐小姐,请。”
唐宁慧一眼便瞧见了端坐在车里面无表情的曾连同。此时的他一身戎装,肩上的一排金属光亮锃锃。而他的眼,却如谷底深潭,冰冷得叫人窒息。
唐宁慧拉着笑之,一时间结结实实地愣住了。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曾连同不紧不慢地开口:“还不上车?”
唐宁慧杵着没有动。笑之年幼,不知发生了何事,拉了拉她的手,软软地唤了她一声:“娘。”
唐宁慧知自己和笑之已落入曾连同的手心,就算是插翅亦难逃,她只好搀扶着笑之上车。程副官待两人坐稳后替他们轻轻关上车门,然后吩咐司机:“开车。”
车子稳稳当当地驶出了火车站。
唐宁慧搂着笑之紧靠在车门边,尽量不着痕迹地与身旁气势逼人的曾连同拉开距离。曾连同自是察觉她的意图,凉凉地扫了她一眼后,把视线落到了笑之身上,开口逗他说话:“笑之,还记得我吗?”笑之点头道:“记得。”
曾连同的表情仿佛很满意,又问:“火车上闷不闷?”笑之道:“闷。”随即又摇头补了一句,“有时候也不闷。”
曾连同兴趣甚浓:“哦,什么时候不闷呢?”笑之道:“趴在车窗上看外面的时候,可好玩了。外面的牛啊、羊啊、大树小树,还有屋子,都像是小鸟一样,呼啦一下就飞走了,就没有了……”
曾连同摸了摸笑之的头:“是吗?”笑之重重地点头:“是啊。叔叔,你没坐过火车吗?”
“叔叔”二字令曾连同的脸色瞬间僵住了,原本的一点儿笑意霎时无影无踪。
笑之甚是敏感,仿佛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整个人往唐宁慧怀里缩了缩。曾连同马上意识到是自己吓着孩子了,他立刻调整了微笑,放低了声音:“当然坐过啊。火车是不是会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哦?还有会发出呜呜……这样的声音……”
曾连同当即模仿了一个火车的鸣声,如此一来,笑之顿时欢呼雀跃起来,拍着手:“对了,对了,就是这样的。叔叔真厉害!”
曾连同只觉得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他面无表情地睨视了唐宁慧一眼,却见她拉着笑之的手,眉目低垂,瞧不清脸上的神色。
唐宁慧左思右想,一再梳理在宁州发生的一切,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被曾连同瞧破的。
车子开了好一会儿,在一座四合院前停了下来。青砖珑瓦,朱漆梁栋,外墙爬满了疏疏朗朗的青藤,阳光静静地洒在其上,显得十分古朴幽静。
曾连同此时已与笑之玩得颇熟络了,他抱起笑之下车:“到笑之住的地方了。我们去看看笑之的新家,好不好?”笑之自然答“好”。曾连同也不理唐
喜欢从此,我爱的人都像你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