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看起来,好难过。
他的额头都是汗,浑身都在发抖,明明皮肉完好,但摊开来每一寸都是血淋淋的伤口。
匡语湉深吸口气,她看着他,放弃了反抗,目光里全是柔软的心疼。
她心疼他,在进这扇门之前,她心里还堵着一口气,还是嘴硬,始终意难平。但看着这样的宁凛,她那口气倏地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怜惜,女人对男人的怜惜。
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定吃了很多很多苦。
不然他怎么会舍得掐疼她。
他宁可自己死,都不会舍得动她一根头发。
“宁……”
窒息感让匡语湉脸色涨得通红,她抬起手,手指抚摸上他的脸颊。
宁凛没有反抗,她轻轻地碰了碰他的眼角,安抚他:“宁凛,是我。”
声音如水温柔,让宁凛眼里的狠戾渐渐淡去,他的眼神不再骇人,整个人从疯狂的状态中慢慢脱离了出来。
他愣愣地看着匡语湉。
在他戒毒的那些时间里,他在自己看到的幻象中从没有一次碰到过她。
而且触感还这么真实。
她是真的吗?
还是,只是他看到的另一种更深层次的幻觉?
宁凛松开手,一放手,匡语湉就开始剧烈咳嗽,全身都在颤抖,像要把肺都给咳出来,转过头,对上一张迷茫的脸——他在傻傻地盯着她,神情很脆弱。
他的睡衣松了更多,一截断臂暴露在空气中,切口很丑陋,肌肉有些萎缩。
可他浑然不觉,他垂着眼,看看自己的左手,又看看面前的匡语湉,像是经历毒打后被放出笼子的小兽,拖着浑身的伤,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到底要去哪里。
匡语湉看着他,握着他的手腕:“宁凛,你看着我。”
他抬起头,眼睛看着匡语湉,还是茫然。
匡语湉加重语气:“宁凛,看着我!”
他看向她,目光里没有逃避,也没有疑惑,只是单纯看着她。
他眼睛里很空,只是下意识地随着她的口令动作,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哀伤。
真的很像小兽。她心想,他的眼神分明是在说——你看看我,我好痛。
痛得差点死掉了。
匡语湉叹了口气,片刻后,抬手拉过他,这一次换她把他推倒在床上。
宁凛机械地由她动作,只是在她跨上他身体时还是忍不住挣扎,深深根植于体内的警觉让他一时难以接受这么亲密的姿势,他蹙了蹙眉头,掰着匡语湉的肩膀就要掀开她。
可匡语湉握着他的手,十指紧扣。她俯身下来,柔软的长发铺开在他的肩上,她毫不客气地吻上他的唇,很凶,像要把他拆吃入腹一般,在他的下唇一口咬下去,咬破了嘴唇,鲜血在两人的嘴角蹭开,淡淡的血腥味弥漫。
匡语湉看着宁凛,他睁着眼,左手和她的手交握,眉头挤在一块,眼睛直直盯着她的眼。
随着每一次的亲吻,他的胸膛都在用力起伏,但好在没有再推开她。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隐约的喘气声。
匡语湉趴在宁凛赤裸的胸膛上,眼睛正好对着断臂伤口,她看了一会儿,然后起身,从他身上翻身下去,坐到一边。
宁凛也默默坐了起来,最可笑的是,他坐直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去拉自己的衣服,把扣子给扣上。
泛红的耳尖和急促的呼吸却出卖了他,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平静。
匡语湉微微转头,看他扣扣子也不去帮忙,等他终于扣到最上面的扣子的时候,她才过去,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嘴角。
她含含糊糊地问了个问题,宁凛没回答,不知听见了没有。
他一手抱着她,手指穿过她的长发。这个动作一下把记忆拉回到了那年,她十七岁,他二十一岁的那年,他现在完全能够确定,她是真实的,不是毒瘾发作后的幻觉。
宁凛感受到匡语湉温热的身体,和她亲吻自己的唇温,她的吻让他背脊都在战栗。
他抚着她的头发,声音嘶哑低沉:“我后悔了。”
匡语湉:“什么?”
宁凛想到自己那天在车库时的想法,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傻子。
他低头,手指摩挲着她唇边的血迹,低声说:“你同情我或者可怜我都没关系。”
匡语湉愣了。
宁凛笑起来,笑得很苦:“小葡萄,我好累……真的好累。”
他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
“你可怜可怜我吧。”他说,“我坚持不下去了。”
匡语湉咬着唇,在他说完这两句以后,她忽然觉得自己不该问那个问题。
她希望宁凛没听见,但显然不是这样,因为他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
他的额头上都是汗,目光里隐藏了无数的话,嘴唇轻轻颤抖,半晌,他终于轻声说道——
“葡萄。”
他听见了,她的问题。
她附在他耳边问的,那句拷问灵魂的话。
宁凛喉结一滚,有些艰难地出声:“我,吸过……但是已经戒了。”
最后几个字声调迅速,带着一种生怕说慢了就被误解的仓促。
3
匡语湉静静地看着宁凛。
宁凛喉咙发涩,小心翼翼地说:“真的戒了,我以后也不会再碰了。真的,我发誓!”
匡语湉轻轻点头。
她低头整理衣服,把自己身上的褶皱抚了抚,从床上撑起自己的身体就要下去,谁料宁凛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她一下跌坐回床上,跌坐在他敞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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