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既然知道,我也不妨明说,方玉婷一案,我劝您还是别再继续追查了,其实那白樊便是个当替罪羊的最佳人选,偏那宋慈多此一举,非要细查,有个人交差不就好了,这又何苦?”
这话说完,别说安盛平,就连一向没什么表情的安广也在黑夜中瞪圆了双目。
“竟真的是你?!”
安盛平扶额,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早先宋慈曾对自己说过,那暗示白樊效仿方玉婷的路人可能就在衙内,且在他们身边,话里话外,似乎有些暗指福顺。
白樊被捕时,曾在后院见到了那挑唆自己之人,而且他手上还有那棺材的草图纸。因此,宋慈将他们身边的人一一排除,认为福顺最有可能就是那潜伏在他们身边的细作。安盛平当时把此事压了下来,因为他心里多少存了些私心,认为这极有可能与自己的父亲兄弟有关,所以并不想搬到台面上,让过多的人参与其中。
宋慈是他的知己好友,自然了解他的苦衷,便也没再多追问。
“你们这么做,就不怕我真的不顾及亲情,把你刚才的飞鸽传书呈到圣上手中吗?”
福顺轻笑,“安公子,您莫忘了,若是我主子有事,您和整个安家也不会太平。况且您今晚没带上宋慈和徐大人,只一个人来见我,就已经表明了您的态度。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都是一家人,您这又是何苦!”
福顺的语气中带着股有恃无恐的感觉,令安盛平十分反感。
安盛平拧紧眉头,将手背到身后,紧紧握拳,内心无比挣扎,不知究竟该不该将福顺缉拿。
“那方玉婷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谁?和你们之间又有什么关系,你现在若是招认,我便从轻处理,留你一条活路!”
“活路?哈哈哈!”福顺仰头大笑道,“公子,这幕后主使我劝您还是不要深究了,他背后的人,根本不是您能动得了的。”
安盛平脑筋转得飞快,想着能与左靖和自己二哥安盛乾有关的,应该只有那五皇子一人才对。可区区一个皇子,在圣上面前也不太得宠,福顺凭什么这么大口气?
难道说,幕后主使真的另有其人!又或者,二哥还隐藏着其他的秘密!
方才安广从信鸽上拦截下的那封信,是福顺在井边救董裕时,从他脖子上扯下来的。而那封信上写的都是蒙文,安盛平虽不认识,可也能推断出这封信必定和左靖有关。否则也不会落到董家父子手中,还被董裕这般谨慎地贴身携带。
二哥和左靖都与五皇子私交甚密,那他们是否都与此事有关系?
细想,自从他们到了长乐乡,这短短几月发生了多少离奇的命案,本也没什么直接的关联,可若是这一切都是为了扰乱他们而布下的局……那这幕后的人,也就太令人心生畏惧了!
“动不动得了,不是你操心的,你只要告诉我,女鬼挖心案究竟谁是幕后主使?你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福顺嘲讽地叹口气,“有时,事情不止一面,害人可能也是为了救人,救人又有可能是害人……真真假假,谁说得清。”
他这话说了等于没说,把安盛平主仆弄得更糊涂了。
“你的意思是,之前我们查案的方向有差错?”
“倒也不是全错,宋慈确实有些本事,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们也不需要煞费苦心搞出那么多事来。白樊还是不够聪明,而董家那位小公子又聪明得过了头,反而露出了破绽。”说到这里,福顺摇了摇头,“我本想着这次人证物证俱在,你们肯定会拿夏望山当替罪羊。谁曾想还是被他看出了蹊跷,也算你们运气好,不然我今日传书的内容就会变成你们草菅人命,滥杀无辜,到时候上面派人来彻查此案,你们谁都跑不了!”
“这么说,陈小骞之死也是你的安排?可那日你也在董府,董兴邦父子都见过你,为何没人认出你来?”
“公子,您之所以养着这么多家仆侍卫,无非是为了给您办事,凭什么您可以,小的就不可以了?难道您真的以为我是一个人,所有的事情我都得亲力亲为不成?”
安盛平大惊,“你竟还有帮凶?”
“帮凶谈不上,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
安盛平沉默了一会儿,“这些人,是不是和你一样,就潜伏在我们身边?”
福顺不由得笑了,“若我说,那人不是别人,正是……”
他说着,仿似不经意地,将目光扫向了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安广。
安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安盛平也只是冷冷一笑,“你若想挑拨怕是找错人了!别人也许会背叛我,但安广绝不会!”
“哼,你们倒是主仆情深,我倒是信安大人对您忠心耿耿,可您对安大人呢?那左靖不也是一直提防着董兴邦还有五皇子吗,他表面上与那二公子称兄道弟,其实背地……”
福顺的话没能说完,伴着夜空中一抹红光及一声长鸣,一条红色的线划破夜幕而来,直接穿透了福顺的背,又从他胸膛刺出,带着一阵血雨腥风,冲着安盛平而来。
安广反应极快,在福顺中箭的一刹那,他人已经一跃而起,挡在了安盛平的跟前。人跃起的同时,手自腰间抽出了那柄从不离身的软剑,照着那迎面而来的“红光”砍去!
红光与剑气相撞,一声巨响,火花四射,那红光直接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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