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宛央笑笑,继续看画。她的目光落在一副小写意合欢上。伙计忙上前介绍,“小姐好眼光!合欢花,因为花之细小,如人心思,难以表现,所以画者不多。您看这画,繁简有序,技法开驰而有节,擦、点、垛、染交替使用。画意沉而不悲,哀而不怨,很有一番心思。”
“这画师是男是女?”
伙计搔搔头,抱歉道:“这个其实咱们也不清楚,这位是叫家里下人拿来寄卖的。但看着笔触老辣,但又不失柔情,我自己估摸着应该是个男人。”
伙计有一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能耐,这边正同她说着,那边就看到有客人来,忙说失陪去招呼客人,喻宛央也不以为意。转而看旁边的那副字,却是听到身后有人说话,“麻烦替我拿一刀老宣纸。”
喻宛央听这声音熟悉,回过头一看,一人穿着件大翻领紫貂大衣,斜斜戴了顶带着面纱的尼帽。身姿娉婷,极有韵致。正是是那天救了她的女人。
伙计抱歉道:“唐小姐,真是不巧,咱们店里十年老宣纸刚刚被另一位客人定下了,不过我们掌柜还有几刀五年的老宣,您如果只是写字作画,一样合用的。”
喻宛央听她要纸,便走上前,“这位姐姐也要买老宣吗?纸是我定下的,您如果需要,我匀几刀给您。”
那位被换做唐小姐的这才转过来,看到喻宛央时怔了一下,随即便笑了笑,却并不提那夜的事情。那天在车上没细看,白天里仔细一瞧,还是能看到岁月的一点痕迹。既然被“称作“小姐”,怕是未曾嫁人。
“那怎么好?”唐小姐推辞道。今日太阳有些暖,并不算太冷,唐小姐却穿得不少,还戴着皮手套。
“没什么不合适的,反正给我用才是暴殄天珍。”
喻宛央交代了伙计,拿三刀老宣给她,叫他一并把那副合欢画也包上送到梁园。
唐小姐偏了偏头扫了一眼画,目光并没做停留。微微笑道:“小姐也是爱画之人?”
喻宛央粲然一笑,“看着合眼缘就买下了,我喜欢一切美丽的东西。唐小姐这身衣服真是好看,颜色和绒毛这样好的!不知道在哪里买的?”
唐小姐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是朋友从北边带来的皮货。本来不想穿,无奈我这人怕冷。”
“您穿着这样美,自然要穿出来的。”
伙计拿了三刀宣纸给她的丫头,丫头不声不响地抱在怀里。喻宛央觉得这丫头看着哪里怪怪的,又不好总盯着她看。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喻宛央始终没有说出去登门致谢的机会。后堂店主声音隐隐传过来,“宗探长,我们小店不可能沾惹上什么案子吧?”
“王老板不用紧张,不过就是例行查问而已。”
唐小姐微微笑了笑,客气地同喻宛央道别,领着丫头出去了。
宗择从后堂出来,把抄下来的纸叠起来放在口袋里,看她正望着门外,问:“看什么呢?”
喻宛央刚才仿佛脑海里闪过什么,可是一瞬间就消失了,她听到他问话,摇摇头,“没什么,走神了。”
喻宛央转而问伙计,“那位唐小姐,家住哪里?”
伙计摇头,“这个咱们是真不知道,只知道姓唐,她每回都是自己过来挑东西,从来没让送到府上去的。”
出来的时候喻宛央一直在想那位唐小姐的事情,宗择车开出很远她才突然想起什么,“我说为什么觉得那个丫头古怪,是因为她脸上没有表情,肌肉是僵硬的!”
“你在说刚才店里遇到的人?”他出来的时候,唐小姐已经走了,他并没有看到她的样貌。
“嗯!我总觉得那个唐小姐不是普通人。虽然她今天没说什么,但是我能感到她一点都不想让我提那天的事情。而且那天她出现的时机也太巧了。”
宗择记下这件事,开车把喻宛央送到了农学院。今年寒假结束的早,正月十一农学院就开学了。喻宛央一整个寒假没来林教授这里和他进行学术讨论,早就闷得发慌了。林教授为人和蔼可亲,藏书又多。他对喻宛央向来大方,无论多珍贵的书都让她随意借阅。
喻宛央到了林教授的办公室,发现他并不在办公室里。助教小陈在走廊里遇见她,便说道:“林教授今天临时接待一个访问团,不过看时间过一会儿应该就回来了。喻小姐是在这里等林教授呢,还是下回再来?”
喻宛央看时间还早,“我在这里等林教授吧,顺便看一会儿书。我听说他的‘私人图书馆’藏书又丰富啦。”
小陈掩唇而笑,“喻小姐你的消息真是太灵通了!林教授上次订购的几十本书前几天刚刚寄到呢,昨天我瞧见林教授才收拾好。”
“那我可真的太幸运了,能第一个读到最新的著作!陈姐姐,求你赶快带我去看看吧,我真是一分钟都不想浪费。”喻宛央拉着小陈的胳膊摇了摇。
小陈挨不过她,也知道她向来是林教授的座上宾,于是打开了办公室的门,“那你慢慢看,我还得去教室看看学生们,一会儿就回来。”
林教授的办公室的一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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