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参加祭祀的人越来越多,苏希锦暗自留意了一下,许多都是生面孔。有的五官深刻立体,带着胡人血统;有的面容扁平,五官柔和。
苏希锦猜测这都是别国混进来的探子,正想着出神,韩韫玉突然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示意她朝祭台上看。
彼时夕阳已经完全落下,祭台上的烛光越发明亮。白色烛火,诡异异常。
周围人都屏气凝神,郝崎天从远处挤过来,站立到韩韫玉身边。
“现在还早呢,”他以手掩唇,“得等到月圆之时,左长老会亲自出面,为月神挑选掌灯人。”
“掌灯人?”
“嗯,就是日夜陪伴月神之人,别的我也不知道。不过你们不用担心,这都是内定的,每次挑选的掌灯人都是圣女。”
以人为食,谈何神仙?
苏希锦肉眼可见松了口气,心里却在冷笑,邪教就是邪教,弄得再玄乎,说得再光明也是邪教。
日头渐渐落下,当太阳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地平线,空地上突然点起无数火把。
火光高照,宛如白昼。城外四国围城,城内万人驻足的空地上,鸦雀无声。
像是暴风雨来前的平静,越是平静,越是危机四伏。
月亮从东边升起,由低及高,渐至正空。静止的祭台上突然出现骚动,一带着银色面具的女人,在六名婢女的簇拥下,走向高台。
“咦,”郝崎天纳闷,“怎是右长老,左长老呢?”
以前都是左长老主持来着。
万籁俱寂的深夜,他的声音尤为突出,惹得许多人回头,无声谴责。
郝崎天捂嘴,冲韩韫玉讨好一笑。
苏希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祭神的时候还不忘撩女子,当真是纨绔子弟。
何况她这个正室还在这里呢。
从右长老出现后,周围的气氛明显就变了,空气凝滞,剑拔弩张。苏希锦余光瞥见斜上方的胡血男人,他将手藏在腰间,青筋暴起,蓄势待发。
不动声色的垂下眼眸,再抬头右长老已经张开双臂,喃喃自语。许多月萨土著虔诚闭上眼睛,默默跟着祷告。
突然,苏希锦感觉有道光影照过,光影左晃右晃,最后终于停留在她脸上。
苏希锦茫然睁开眼,被韩韫玉握着的手微微一紧,随之而来的是全场所有人的目光。
郝崎天张大嘴,惊异又惊喜地叫道,“你被月神选中了。”
谁都知道被月神选中的下场,如果苏希锦下去见了月神,那韩韫玉不就留给自己了吗?郝崎天兴奋地搓着手。
“苏大人,”两名女子上前,身后跟着一队腰负配剑之人,“请上高台。”
“带路吧,”几息之间,苏希锦作了决定,在韩韫玉的搀扶下上了高台。
“恭喜苏大人,”右长老面无表情说着最冷酷的话。
一旁的女娥气愤又焦急,“娘,你刚才是不是做了手脚?”
一直都是圣女祭祀,从未有过外族人。
右长老呵斥:“胡闹,这是月神的选择。”
“什么选择?”这话倒把苏希锦惹笑了,只听她道:“是用铜镜反射光线么?”
如此幼稚的把戏,也就骗骗这些不懂科学、迷信邪教之人。到现代,怕是连幼儿园的孩子都哄不住。
“难怪要那么多烛火,”苏希锦冷冷清清,“你们用这把戏骗过不少姑娘吧?”
女娥公主不可置信:“娘?”
右长老置之不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还请大人接过神镜。”
“神镜”两字在空旷的地面上,格外清晰,苏希锦惊讶:还真有神镜?
两名身穿白色祭服的女子,抬着一只长长的盒子走到苏希锦面前,双手递过。
时间有一瞬间凝滞,片刻之间,韩韫玉拉着苏希锦躲在石柱后,“小心。”
话毕,只听耳边风声鹤唳,一支箭从她方才站立的位置飞过,直直插入后方雕像。
苏希锦惊悚,胸口憋着一口气,接着是无数之箭从空地射向祭台。
许多人打着,“灭邪教,为陛下报仇”的口号,争相往高台奔涌。
右长老早已拉着女娥躲在一边,苏希锦俯身,抽空将掉在地上的盒子捡起来扔到人群。回头就觉脚下一沉,她一个站立不稳,整个人跟着往下陷。
头顶传来巨大的爆破声,苏希锦条件反射护住肚子。再睁眼几人处于某一地下室,她倒在韩韫玉怀里,肚子隐隐作痛。
“没事吧?”韩韫玉关切问。
苏希锦摇头,耳边传来女娥公主的声音:“这是哪里?”
眼前是一间石室,内嵌明珠,灯火通明。石室里站着一位身着华服,头戴孔雀帽的女人。
那女人眸子幽深,如一只吐着信子的蛇,只一眼就让人遍体生寒。
“是你?”苏希锦很快认出她。
就是她装病时,给她诊治的巫医。庆幸当时她没喝下那碗黑乎乎的汤药。
女娥母女恭恭敬敬叫她左护法。
“你来了,苏大人。”那古怪女人说。
苏希锦撇嘴,嫌弃对方记性不好,明明她刚来时两人见过面。
“你认识我?”
“不认识,”
“不认识你抓我做甚?”苏希锦郁闷。
那女人道:“因为你是异星。”
“异星?”
“八卦书上说异界之魂可炼制异界之宝。”
苏希锦挑眉,“所以我成亲时,送信给我的人是你?”
说什么送她回去,其实就是想骗进来再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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