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回椅子上,靠在床边。
门外天色渐沉,夜晚的风更加凌厉,呼呼刮过,树叶翻飞。
顾南笙听着门外的声音,沉沉地睡了过去。
徐经年做了一个很长很零碎的梦。
他梦到他没有救下顾南笙,赶到小屋的时候,顾南笙满身是血的躺在血泊里。
一声红衣的顾南笙仿佛和血融为了一体,仍由世外如何,她便躺在那里,再也无法笑了。
也无法哭了,无法冲着他生气,赶他走了。
入目的红,像是嵌进他眼里一般,刺目得让他发狂。
“南笙,顾南笙。”他抱着她已经冰冷的身躯,人生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绝望。
他紧紧抱着她,让她的脑袋靠在他的肩上。
他想要把身上的温度全部都传递过去,纵然冰冷透彻的是他自己,也想怀里的人能醒来。
可是,冰冷的还是冰冷的,无法挽回。
梦里,开始变成了赤目的红色,那是顾南笙的红衣和鲜血。
徐经年提着剑一路杀,不管是不是那人杀了顾南笙,他全部不放过。
一个一个,血溅三尺,四肢尽断全都不解恨。
他杀进了徐洲年的行馆,他顾不上父皇是不是会砍他的头,他一把剑插进徐洲年的胸口。
徐洲年笑,“你杀了我,我可以先你一步找到顾南笙了。”
“徐经年,怎么样?你嫉妒我了吗?”
徐经年大喊一声,剑入得更深,徐洲年带着笑死去。
他成了浑身浴血的魔头,落在众人的眼中,他比杀神还要恐怖。
梦里又有了变化。
他满身血迹站在紫竹林,周身都是残碎的尸体。
顾南笙站在尸体中间,一声白衣干干净净,不惹一点鲜血。
她看着徐经年,眼中是浓浓的恐惧,“你太可怕,你是魔头。”
他拼命摇头道:“不,我不是。”
顾南笙却惧怕地后退,“徐经年,我怕你。”
说完,她消失在他的视线。
梦里开始变得灰蒙,看不见所有的东西,却能听见声音。
她说:“我喜欢这片紫竹林。”
她说:“徐经年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她说:“谢谢你来救我。”
他十分吃力地睁开眼睛,他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知道这是他的房间。
“原来,是梦。”他松了口气,只觉得脑袋又是一阵沉重感袭来。
他咬着苍白的嘴唇,忍着又要昏睡过去的强烈感觉,缓缓转过头。
映入他眼帘的是沉睡中的顾南笙。
她一身红衣还未换下,眼角的朱红泪痣也还在,只是头发有些凌乱,却也平添了几分凌乱的美。
“不谢。”徐经年张了张嘴,声音却没有发出一丝一毫。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安静的睡颜,看着她安然无恙。
或许这辈子,这样就够了。
他微微扬唇,精力再也支撑不住,他又沉沉昏睡了过去。
顾南笙似有察觉,睁开迷蒙的双眼看向徐经年。
她揉了揉眼睛,“做梦吗?”
她扬唇笑了笑,闭上眼睛继续安睡。
等到她再次醒来,是被下人唤醒的,“顾小姐,可以用晚膳了。”
顾南笙这才发现天已经全部暗下来了,她还带着睡意地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下人恭敬道:“已经亥时了,长亭先生先前来过,看小姐还在睡觉,就没有打扰。”
顾南笙点了点头。
睡着的时候不觉得饿,现在起来,肚子已经在抗议了。
她随便整理了一下随着下人出了门。
偏厅,长亭和司徒大夫见她过来,起身道:“顾小姐。”
顾南笙欠身回礼,“长亭先生,司徒大夫。”
长亭招呼顾南笙落座,“顾小姐休息得可好?长亭怕顾小姐饿了,还是冒昧让下人去唤醒顾小姐。”
顾南笙笑了笑,“麻烦长亭先生,南笙确实有些饿了。”
长亭:“顾小姐用膳吧,就是不知道行馆的厨子做菜是否能合顾小姐的口味。”
顾南笙也不客气,夹了一块鸡丁,炒的不老,香味却很够,确实好吃。
“我很喜欢。”她道。
长亭和司马大夫笑了笑,两人也才下筷。
一顿晚膳下来,顾南笙难得没被系统管束,还多了小半碗饭。
饭后,徐经年要喝今早丹丸化开的那种药汤。
“顾小姐哪里可有糖点?”司徒大夫端药过来。
顾南笙接过药点了点头,“下午长亭先生拿来了,满满一碟。”
司徒大夫笑道:“只是怕这药太苦了。”
顾南笙:“没事。”
司徒大夫走后,顾南笙才给徐经年喂药。
几次下来,她已经熟悉,喝药贴唇,缓缓推入,喂得一滴不漏。
她靠在椅背上休息了一会,长亭已经换了一身长衫过来。
经历了的下午一幕,他敲了敲门,等到顾南笙回应了才进来。
“顾小姐,你去休息吧,殿下这边我来就行了。”
虽说刚刚睡了一觉,但顾南笙也确实累了,不推脱,“那就拜托长亭先生了。”
长亭拱手,“这是我该做的。”
顾南笙回房,倒头便睡着了。
翌日,顾南笙醒来就去了徐经年的房间。
房间里不仅司徒大夫在,长亭也在,两个人的脸色都很沉,眉心紧锁。
顾南笙生怕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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