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番话,不但救了杨丽华,也释自己之疑。如今虽然是他先赦杨丽华无罪,可是只要杨丽华还在宫里,他倒也不怕她出尔反尔。
也就是说,他答应了!
独孤伽罗暗松一口气,听他提到宇文邕,心中也有着难言的滋味,俯首道:“臣妇蒙先帝错爱,感激不尽!”
独孤伽罗一番话,果然让皇帝收回成命。听到皇帝的旨意,正阳宫前所有的人都不禁怔住,看向独孤伽罗的目光都带着些不可思议。
皇帝那可是金口玉言,他们又几时听说皇帝说出的话还有收回的道理?而如今,杨皇后不但免于一死,原有的恩宠竟然不减。
独孤伽罗无视众人注视的目光,携着杨丽华径回崇义宫。杨丽华惊魂初定,看着母亲满脸的鲜血,不禁落泪:“都是女儿连累母亲!”随即唤内侍取药,亲手替她清理伤口。
独孤伽罗仔细问过她与皇帝冲突的过程,轻吁一口气,摇头道:“他对你父亲起了疑忌之心,纵没有你,也必然会另找借口!”
杨丽华抿唇,低声道:“只怪女儿当初不听母亲之言,心中对他还存着指望,如今,自个儿受苦倒也罢了,还连累家人!”挨着独孤伽罗坐下,不解地问道,“母亲,你究竟说了什么,竟然让他收回成命?”
独孤伽罗苦笑叹道:“不过是将他疑忌的东西给他罢了!”她并不和女儿细说,只是细细嘱咐女儿在宫中要万事小心。
杨丽华似猜到什么,眸底已是一片冰冷,侧头道:“今日之后,丽华与他夫妻之情已绝,日后,只要保全自身就是!”
看着女儿一脸的决绝,独孤伽罗张了张嘴,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声叹息。
如果宇文赟对她还念着一丝往日情分,今日她纵然冲撞了他,也断断说不出“废后”二字,更何况还要赐死。而宇文赟对她既然无情,那在这后宫之中,她也只能求一个自保。
安抚住杨丽华,独孤伽罗才出宫回府,刚刚踏进府门,就被人一把揽入怀中。
看着独孤伽罗头上层层缠绕的棉布,杨坚眼底皆是疼惜,颤声唤道:“伽罗!”
他刚刚上朝,就听说皇帝欲赐死杨丽华,独孤伽罗持金牌闯宫一事。等他赶去正阳宫,宫门前早已曲终人散,他入后宫不便,幸好听说母女二人无恙,只得回府等候。
独孤伽罗见他双眸赤红,脸带怒色,勉强向他一笑,轻声道:“不过磕几个头罢了,不打紧!”见杨整、杨瓒、尉迟容、宇文珠等人齐齐围过来,连忙摆手,“没有什么大事,你们不必担心,都去忙吧!”
杨坚凝神注视她片刻,这才点头,摆手道:“既然无事,都散了吧!”自己揽着伽罗向后宅走,“我送你回去!”
独孤伽罗正有话要与他说,对杨爽、杨勇等人担忧的目光回以一笑,跟着他同往后宅去。宇文珠却不满道:“究竟发生什么事?都是一家人,说话还藏着掖着,这不是让人着急吗?”
众人听她话中看戏的心思多过担忧,都向她望去一眼,随即各自散开。
独孤伽罗不述正阳宫中一幕,先向杨坚问起昨夜进宫一事,听杨坚说完,轻吁一口气,点头道:“这就是了,皇帝没有抓住你的把柄,只能放你离开,却用丽华作筏子,想要激你我犯错,抓到把柄,一举将我杨家铲除!”跟着将正阳宫中之事细述一回。
杨坚脸色阴沉,咬牙骂道:“那个昏君!”
独孤伽罗轻叹,歉然道:“为救丽华,也为了不使杨家受到牵连,我只能答应他劝你辞官。你苦心经营多年,好不容易走到今日,我竟不能与你商议!”
杨坚将她揽紧,摇头道:“伽罗,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夫妻一心,还分什么你我?既然皇帝见疑,这官辞就辞了,只是我们留在长安,纵然得一个闲职,怕他还是不能放心,倒不如找一个去处,释他之疑,我们还可以有一方天地!”
独孤伽罗一怔问道:“你是说出藩?”
“嗯!”杨坚点头,又歉然道,“只是又要劳你跟着受苦!”
独孤伽罗抬眸浅笑:“只要有你,不论做什么,伽罗都甘之如饴。”垂眸间,眸中却情绪翻涌。这已是杨坚第二次出藩,一家人被迫分离,或者,杨丽华所言才是对的,自己的命运该当掌握在自己手里,看来,她要另做一些安排,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夫妻二人相拥而立,静静听着彼此的心跳,想这漫漫时光有彼此陪伴,如此就好!
杨坚于次日进宫,面见皇帝,请旨出藩毫州。此事大出宇文赟所料,只是见他意决,想他在朝堂、军旅多年,威望素著,留在长安也是一个祸患,就欣然应允。
旨意传下,整个杨家震动,可是事已至此,也只好如此。杨勇已在麟趾馆任职,不能同行,杨爽、独孤善坚持一同前往。数日之后,独孤伽罗与杨坚携带杨广与几名幼子,别过家人和高颎、杨素等人,启程前往毫州。
杨坚出藩毫州之后,宇文赟受赵越蛊惑,不但自己更加荒淫无度,甚至召集许多大臣一同饮酒作乐,一时间,大周朝堂糜乱,朝政几乎陷入瘫痪。
眼看着皇帝成日声色犬马,对朝政不闻不问,将整个后宫变为一个花天酒地之所,朝中老臣,如高宾之流,见朝中奸佞当道,贪腐成风,无力劝阻之下,相继告老归田。阿史那颂心痛之余,又无法管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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