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风雅的底蕴和家族风气与张家父母亲专心致志的培养有关。除了为她们提供专门的教育方式以外,张家父母在生活上的悉心教导也同样大有裨益。
现代人教育孩子多走上程式化的道路,即规规矩矩地遵守从幼儿园到小学到中学到大学的路子。这样的好处是规范、有章可循,也让孩子们能平等地接受无差异的教育,虽然利大于弊,但关于孩子教化的有些问题却因为这些程序被忽略了,这就是家庭对孩子的教育。从踏入幼儿园开始,父母就开始无法与孩子朝夕相处,因此与孩子的相处就显得更加弥足珍贵。
如何在短暂而有限的时光里把家族里优秀的精神底色传递下去?如何让前一辈人继承下来的良好风气延续下去?这些问题其实十分考验父母的能力和水平。
在二姑娘张允和的记忆里,她所学到的古典故事和诗书情节有不少便是父亲在不经意间传授的。张冀牖很喜欢篦头,而且尤其喜欢女儿们给他篦头。然而,玩心十足的小姑娘们都不喜欢干这事,每次都极不情愿地站在父亲后面篦头,有时还会用梳子戳父亲,边戳还边念念有词:“烦死了,烦死了,老要篦头。”这时,父亲应和着说:“哎,哎,做什么,做什么戳我?”女儿便顺势扔了梳子,对此,父亲见状并不真的生气,把头发理好后问道:“小二毛,正在看什么书?”每到这时,张冀牖就会开始讲起故事,这些故事就有不少是他在那些书里学到的四书五经的故事,比如郑玄注释四书五经时家里尽是诗婢、书婢,还有丫头们之乎者也等等。后来的张允和文采飞扬,名声极高,有人说看她的文字“有风骨,有神韵,情致浓烈,富有生活情趣和哲理;既有女性作者之细腻,又透出一种阳刚气”,这一点或许是自小跟着父亲母亲混在诗书斋里才得来的。
等到张允和这辈人长大了,也试着对自己的孩子们讲,但是“可惜这一代人都太忙,不一定记得住也不一定感兴趣”。张允和也尝试着给五岁的重孙小安迪讲述那些动听的故事,但他却人在加拿大,尽管小安迪的年纪正好是听故事学知识的年纪,但每次祖孙相见,连玩耍的时间都不够,又哪里来的时间可以慢慢地讲故事给他听呢?
只“忙”这一个字就把问题点得透彻了。忙着生计,为柴米油盐奔走,现在的我们有多少人能安静下来给孩子聊聊天、讲讲故事?而社会环境以及生存中的压力又给这辈已成长为中流砥柱的年轻的父母多少照顾家庭的时间和机会?物质文明在飞速发展的同时,为之付出的精神和压力也成倍增加,是悲是喜难以说清。
张家孩子多,大家年纪相仿,孩子们一同学习、一同玩耍,童年快乐而充实。母亲陆英对孩子们的学习设置了一个“互帮互助”的模式。张充和从叔祖母处回归大家庭后,陆英就给孩子们派起了任务,因为二姐允和比小四妹充和大了四岁,因此二姐给小四妹当起了小先生,大姐元和教大弟宗和,三妹兆和教二弟寅和。领了任务的三位“小先生”对此很是喜欢,教得十分起劲儿。看似简单的安排,实则是一个教学相长、培养感情的良机。
现在我们几乎很难实现这种教育方式,因为每家每户大都只有一个孩子,即便是有第二个孩子也存在年纪相差太远的问题。然而,孩子们之间相互教学的方式却是大有好处的。
孩子以教带学,很多时候比整天埋头伏案要有效得多。他们既可以从中学到东西,又能将这些东西转而教授出来,不仅理解深刻生动了,言谈间自信和语言能力也跟着培养了出来,一举几得,实在是好得很。
在张家姐妹的成长过程中,父母的影响和培育影响极大。他们不仅仅给予女儿们宝贵的生命,更是用自己的行动在她们的心中种下了风雅的种子,让她们在笔墨纸砚里、在丹青画卷中得到了最高雅的浸润;又在昆山腔调里、在水袖婀娜中体会到了最古朴雅致的境界。
虽然张家姐妹在古典文化方面受教深厚,但时下新兴的入时的文化却一样被父亲搬进了她们的课堂,比如白话文、芭蕾、体育……父亲如此安排别无他意,一来本身自己就是个喜欢新鲜事物的人;二来是想以此来培养孩子的天性,让他们在丰富的学习中形成多彩的个性和爱好。
尊重天性 用好天性
张家四姐妹虽然同父同母所生,但却长成了“两黑两白”的肤色,不仅如此,各自的性格上也各有不同:大姐文静端庄,二姐是出了名的“淘气大王”,三妹忠厚怕羞,小四妹与叔祖母生活在一起,始终规规矩矩。
四姐妹的名字都是父亲取的,他绕开了那些花花草草的字眼,起了四个“带两条腿”的字当名字。有人说是因为知道女孩始终留不住,最后肯定会跟人“跑”了,所以才选了这几个字,这样的说法过于封建、有失偏颇。在孩子们心中并不是这么理解的,在她们看来,父亲之所以给她们各自安了“两条腿”,却是给了张家姐妹们最大限度地可以自由发展兴趣和爱好的绝好机会。张冀牖用心的启蒙和教育让孩子们受到了全面的教育,他并不愿意让孩子们如同那个时代那些被禁锢的女子一般将自己的一切断送在封建礼教里,而是希望她们学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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