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铁林打断马震海说:“青山重夫不是已经死了吗?”
“不,他还活着。而且东岗训练营的800个亡命徒也还活着,他们枕戈待旦,磨刀霍霍。而且他们只听从青山重夫一个人的命令。”
高铁林说:“我明白了,只有抓住青山重夫,找到‘山里的樱花’,才能消除这个隐患,否则后患无穷!”
马震海点头称是。
高铁林又说:“震海,你马上把苏军特情局破译的情报整理一下,尽快交给老项。”
“是!”马震海答道。
第二天,马震海从苏联带回来的电报员将一份刚刚接到的电文交给右臂还吊着绷带的高铁林。看过电文后,他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说:“苏军远东部队总司令华西列夫斯基已命令红军向关东军发起了全线进攻!”
游击队员们兴奋地跳起来喊:“太好啦!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高铁林又说:“老项同志命令我们,为防止关东军逃跑,要让所有的秘密小组都行动起来,炸毁铁路、桥梁和各种通讯设施,并派出侦察员为苏军先头部队做向导。咱们的任务是尽快弄清佳木斯江口要塞和关东军兵营的情况,然后利用电台为苏军指示轰炸目标,尽量减少地面进攻部队的伤亡。”
姚长青说:“最好派两个机灵的小伙子去佳木斯摸清江口要塞和那里的兵营情况,然后再确定观察哨设在哪儿。”
高铁林把手一拍,叫道:“钢蛋!”
头发乱蓬蓬的钢蛋从地窨子里钻出来,“到!”
高铁林吩咐说:“马上准备一下,跟秋实一起,立刻到佳木斯去一趟,给我摸清江口要塞和那里的兵营情况,要数字清楚,位置准确。你当过村长,又有学问,数数都能数到1000了,而且眼睛像猴子一样灵活。一会儿马连长向你俩交代具体任务,早去早回。”
钢蛋胸脯一挺,大叫:“是!政委!”然后,他笑嘻嘻地跑开了。
傍晚,一个“瞎子”拎着二胡被一个手拿竹竿的孩子领着从高粱地里钻出来,朝佳木斯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们一边拉着琴一边哼着东北小调,尽管几次与鬼子相遇,但丝毫没有露出破绽。
33
苏联红军沙布洛夫上校的先遣部队在中国采药老汉佟德贵的带领下,沿一条小道走出森林,奔向公路,向佳木斯方向挺进。数十辆坦克行进在部队前头,像黑浪一样滚滚西去。佳木斯这座特别的城市,即将接受战火的洗礼。
城内的数万日侨得知苏军已攻下富锦逼近佳木斯,立刻开始撤离。远处不断有炮声传来,天空中苏联飞机一架一架呼啸掠过。日侨们在日军的指挥下,冒着霏霏淫雨向火车站集中,准备乘火车逃往哈尔滨。通往火车站的街道已经挤满了日侨,呼唤声、哭叫声乱成一片。随后,人群像决堤的洪水涌向火车站。有的老人和儿童被争先上车的人挤倒,在纷乱的踩踏下死去。挤上车的侨民撕心裂肺地呼喊没有来得及上车的亲人,没上车的侨民追着开动的列车绝望地哭号。列车离去了,绝望的人们蹲下来饮泣,不一会儿,月台上再度出现混乱,人们又争着挤向月台边,想抢先登上到来的下一列火车。
一列火车刚开出佳木斯不久,便在一个小站上停下来。信号员通报前方铁路已被苏军飞机炸毁,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好。车厢内挤得水泄不通,日侨们谁也不愿走出这根本无法行走的火车。这时候,一个关东军士兵向逃难的人大声宣布:前方发现苏军飞机,所有的人都下车到路边的林子里隐蔽!于是,人们才慌慌张张唯恐落后地跳下车厢奔向铁道边的小树林。
而在另一片小树里,高铁林把地图摊在地上,对苏军先遣队沙布洛夫上校说:“咱们的侦察员已经完全摸清了佳木斯江口要塞和关东军兵营的全部情况,都被我清楚地标在这张地图上了。”
沙布洛夫上校看了看地图,然后耸耸肩说:“还是请你说说看。”
高铁林知道他不认识中国字,便说:“江口要塞和兵营四周的工事,是由埋在地下的地雷和通有强大电流的带刺的铁丝网以及足以阻挡巨型坦克前进的深壕构成的。巨大的厚壁钢筋混凝土建成的永久性火力点十分坚固,仅用坦克的炮火是难以摧毁的,必须使用重型火炮定点轰击,否则,不会对隐蔽在这些火力点里的日军造成任何伤害。”
沙布洛夫上校连连点头:“明白,明白。”
高铁林接着说:“我们将把电台安在城里小教堂的塔楼上,那里地势高,视野开阔。我将在那里向你们指示炮击目标,必须将躲在要塞里的关东军就地解决,不能让他们与兵营里的士兵会合一处。等要塞与暗堡被彻底摧毁后,我立即发信号给你们,你们的地面部队再发起进攻。”
沙布洛夫上校高兴地说:“好的高先生,我就在这里等待你发出的进攻信号。”
一切按计划进行。高铁林、马震海等人在教堂的塔楼里,已经用电台把所有的目标提供给苏联部队,就等着那激动人心的一刻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人们耐心地等待着。
突然,从江口要塞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刹那间,大地被震撼了,苏军的火炮以摧枯拉朽之势,持续轰炸了一个多小时,坚固的日军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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