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
姬朝宗的枕巾早就湿了,摸了下脸庞也是一片湿意。
眼睛还很酸,有些睁不大开,可他的心却很热,滚烫得像是沐浴在阳光之下一般,外头天尚未大白,可他却已经坐不住了,昨夜的愁绪已随这早间的清风彻底消散,姬朝宗起身穿衣然后推门往外走去。
路过小道时,有去做早课的僧人瞧见他楞得停下步子,“师,师叔,您怎么那么早?”
姬朝宗虽然是俗家弟子,但自小记在法相住持的名下,辈分比许多僧人都要大。
姬朝宗听到声响停下脚步,笑着应了一声,说了一句,“你们回头和住持说一声,我有事先离开,过几日再来看他。”
然后也没再说其他话,大步往外走去。
“师叔今天和以前不大一样。”
有个小僧抱着早读本看着姬朝宗离开的方向,低声呢喃。
他身边的小僧显然也是抱有一样的看法,只不过他还是有点怵姬朝宗的,不管人在不在,他都不敢说他的话,扯了扯身边人的袖子,小声道:“我们快走吧,快来不及了。”
法相知晓姬朝宗离开的时候正在用早茶。
听到僧人回禀,他握着茶盏的手一顿,抬头问回话的人,“他离开时,脸上表情如何?”
僧人似是有些诧异他的问题,悄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但还是如实答道:“师叔走时,眼眶虽红,脸上却挂着笑,脚步还十分轻快,想来是高兴的。”
“知道了,下去吧。”
等人走后,法相继续捧起茶盏,慢慢喝着,嘴角却微微翘着。
……
姬朝宗离开金台寺之后便一路疾驰纵马往京城的方向去,他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先去了定国公府,越靠近那个熟悉的府邸,他的心就跳得越来越快。
咚咚咚咚——
知道上辈子他和阿宁是一起离开的,甚至他还要比阿宁迟一些,他的心就安定了许多,他一直担心的不过就是怕自己先一步阿宁离开,怕她一个人留在世上伤心难过,而他什么都做不了。
好在他所担心的并未发生。
他幼时总觉得岁月漫长,也从不贪慕永生。
可遇到阿宁之后,他却总希望时间能慢一些再慢一些,能让他陪她再久些……他虽然没有永生,但上苍却又给了一个他从头再来的机会。
姬朝宗心潮澎湃,只觉得这周遭万物都顺眼了许多。
他期待着见到她,见到小时候的阿宁,今年阿宁应该才十二岁,还未去书院,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在家里。
按照两家的关系,他若是拿着帖子进去拜见倒也的确不是一件难事,但也只会局限于给顾家两位长辈请安,亦或是由他的同窗顾天和接待,至于想见阿宁,却是很难的。
若姬朝宗真如他现在这个年纪一般,那此时的他必定是很急迫的,少年时的他纵使再聪慧过人,但也终究是沉不住气的,可如今的他,几十年的经历不仅磨平了他的棱角,也让他有足够的耐心。
他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登门拜访,而是在门口停留了一会便继续牵着马往前去。
他的速度并不快,看着眼前熟悉的围墙,似乎能想到从前翻墙进去找她的日子,尤其后来顾天和为了防他故意砌高围墙,他和阿宁每每散步路过的时候总会忍不住相视一笑,似无奈又似好笑。
就在这样的思绪中,他牵着嘴角,本想先回家,不想却听到一阵女声。
“不怕不怕哦,也,也没那么高嘛。”
女声清脆明亮又带着股小心翼翼。
即使与记忆中的那道声音并不相同,可姬朝宗还是立刻认了出来,他拉紧缰绳立刻停了下来,僵硬着脊背抬起头,朝不远处那高高的围墙看过去,首先瞧见的是一把高高的马尾,正在半空中晃啊晃。
心脏突然又快速跳动起来,握着缰绳的手也骤然收紧。
喉间似有一个称呼要脱口而出。
只是还不等他喊人就见一个穿着红衣的小姑娘出现在围墙上,她穿着一身红衣束袖的骑马服,马尾用一根红绳绑着,比起记忆中那张恬静温柔又美艳娇人的脸,如今的她远没有后来的美艳,但高扬的眉眼和永远翘起的嘴角却同样让人怦然心动,像一个永远夺目灿烂的小太阳,明亮璀璨。
顾攸宁并没有看到姬朝宗,而是拘于她这寸方之地。
她这会还站在扶梯上,一手抓着扶梯,一手抓着围墙,眼睛望着底下,只一下就又缩了回去,手轻轻拍着胸口像是在喘气,但又怕这样会站不稳,忙又扶住了围墙。
“缩头一刀,伸头一刀,我,我才不怕!”
顾攸宁扶着围墙,一边说一边又朝底下看了一眼。
等到适应那个高度又不觉得晕眩了,她就小心翼翼伸出一条腿先跨坐在围墙上,终于等到两只腿都跨坐在围墙上,顾攸宁高兴了,翘着嘴角轻哼道:“也不是那么难吗!”
可她这话刚说完就听到身后的扶梯砰的一下倒了。
落叶被飞溅起来,明媚的笑容僵在脸上,顾攸宁回头一看发现自己能退回去的扶梯已经直接倒得不成样子了,她突然就有些害怕了,本来要是不敢跳还能往回跑,现在好了,还真是缩头一刀伸头一刀了。
又看了一眼底下,刚刚还觉得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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