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攸宁惨白着一张脸,终于知道前后都无路可退的感觉是什么滋味了,可最后还是出去的自由打败了她的恐惧,生怕再犹豫一会就会有人找过来,到那个时候别说跑出去了,恐怕还要挨一顿罚。
虽然跑出去的结果,肯定也落不下一顿罚。
那为什么不先享受了再说呢?
十二岁的顾攸宁崇尚自由,不服管教,天不怕地不怕,越拘着她就越喜欢往外头跑……所以这会她又看了看围墙下的地面,深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还是先跳了再说。
她打小就会爬树,以前那么高的树跳下去都没事,这区区一个围墙……总不至于让她断腿吧。
顾攸宁既然做好了决定就去做。
可姬朝宗哪瞧见过她跳墙的样子,又见她趔趔趄趄坐在墙头,一看就还是个新手,偏偏这个新手初生牛犊不怕虎,手撑着围墙就敢往下跳。
“小心!”
他见她从墙上跳下来,白了一张脸策马过去。
顾攸宁在从围墙上跳下来的时候就发觉不对了,这跳墙比跳树难多了!而且她忘了一件事,以前跳树都有一堆人在底下接着她,而且地面也都是泥土,就算真掉下去也不怕。
就在她以为要脸着地,怕得闭起眼睛的时候,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咦?”
顾攸宁悄悄睁开一条眼缝,入目的是一张玉面郎君般的脸,只是这位玉面郎君现在脸色苍白,呼吸急促,俊美无俦的脸上满是担忧,还有些生气。
“你……”
原本想问问他是谁,哪想到才开口就见抱着她的男人十分生气地同她说道:“谁让你这样爬墙的!你有没有想过后果!要是刚刚我不在,你是想毁容还是断腿?”
一串串的音节砸入耳中,顾攸宁直接被他砸懵了。
姬朝宗出口后也发觉自己的语气实在是太重了一些,可他实在是害怕,要不是今天凑巧,他正好在这接住她,就她那个跳法就算腿没残废,也得在床上躺几个月,她又最怕苦,估计连药也不会好好吃。
可看着她怔楞的脸,以及扑闪扑闪的睫毛,他的心还是一下子就软了。
和她生什么气?
她怕是现在也不好受。
刚想放柔嗓音哄她几句,却听怀中人先他一步气呼呼地开了口,“你凶什么凶!”
顾攸宁这一声既愤怒又委屈,愤怒还能理解,委屈倒是让她不明白了,可她现在也懒得去明白,直接冲人不高兴地嚷道:“我让你接我了吗?”
又见他一手托着她的背,一手扶着她的腰。
刚刚太过震惊没发现,现在一看,她的脸骤然通红一片,“你,你快松开我!”
要是让别人瞧见,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她虽然从不怕别人说难听的话,但也不想随便背上什么莫名的锅。
姬朝宗见她又生气又羞愤,有心想和她好好说几句。
但顾攸宁见他还是不肯松手,直接咬了一下他的胳膊,趁着他吃痛的时候跳下了马匹,等落了地还特地离他一丈远,手指着他似乎是想斥责他,但想到这人终究是救了自己,一来二去,那些斥责的话竟也说不出来了。
最后只能悻悻然哼一声,转身往巷子口走。
姬朝宗眼睁睁看着她往前走,走到自己家正门的时候还特地转过头,跟做贼似的怕人发现,确定自家仆人没有发现才放开胆子跟只出笼的鸟儿撒欢似的往外跑。
宽敞的巷子里。
姬朝宗看着顾攸宁高高束起的马尾在半空晃啊晃,脚步轻快又雀跃,即使隔得很远还是能瞧出她的喜悦之情。
畅想过许多回他们见面的模样,没想到最后却是这幅模样,姬朝宗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最终却还是骑着马跟在人身后,就阿宁这幅样子一看就是第一次出来,他怕她随便轻信了别人闹出事,还是自己跟着比较好。
……
顾攸宁并未发觉有人跟着自己,等出了巷子,走进东市,她就彻底被眼前的热闹给震住了,虽说她从前也跟母亲来过东市,但那都是坐在马车里头,前后环绕着婆子丫鬟还有父亲特地派过来的护卫,买什么都是由人送过来,亦或是清了场子戴上帷帽走进去,哪有如今这样真真切切感受过?
她现在的感受就是看什么都新鲜,那些吃的用的,还有杂耍猴戏都吸引着她往前去。
她也不怕,一个人就往前跑,半点都不担心会出事。
姬朝宗不远不近跟着,看着她买了不少吃的,嘴里吃着,手里都快握不住了还要买,他也不去阻拦,只笑着跟在她身后。
如今再看到年少时的阿宁,他心中只有无尽喜悦和疼惜,哪里舍得阻拦她?
马匹早就被他停在东市外头的一株柳树下,也不怕贼人抢去,那上头标记着姬家的徽记,但凡是个有眼见的都不会上赶着做不讨好的买卖,可他前面那个买了一大堆东西的小姑娘俨然成了那些贼人眼中的肥羊。
看着有人朝她凑近,她却仍一无所知,凑到人堆里买东西……姬朝宗摇了摇头,走了过去。
顾攸宁正听那摊贩介绍着东西,“这玉佩可是南洋送来的宝贝,那如意斋一百两一块,我这便宜,客官若喜欢,五十两拿去。”
顾攸宁身边那几个女客显然是被说动了,正在讨价。
可她却撇了撇嘴。
本来见这里人多还以为是卖什么好东西,没想到竟是些上不了台面的西贝货,她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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