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老师,”她弯起嘴角,扯出一丝凄凉的笑意,“看着你,我不能不想起他们。想起他们,我就会疼得喘不上气来。我想平静地生活,放过我吧!”
“华烨在你心里就那么重?”他失控地拍着车门,玻璃残片划破了他的手指,鲜血染红了掌心,他浑然不知。
“他至少是诚实的,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你还是不相信我?”他闭上眼,疼痛由心向全身蔓延。
“左老师,再见!”车子抖动了一下,艰难地越过他,向外面驶去,风呼呼地从车窗里吹进来,头发乱得挡住了她的视线,戳痛了她的眼睛。
泪,就这样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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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烨花了一周时间料理季萌茵的后事,军区大院里的那套房子,他没有整理,一切还摆布得象季萌茵生前的样子。独自坐在沙发上,有时会觉着她并没有死,她不是在卧室里写东西,就是在厨房做饭。无论做什么,季萌茵都是安静的。
邹秘书电话又打来了,手里的几个案件因为季萌茵过世暂时搁着,但有两件不能再等,他请其他律师代理出庭。开庭好象不太顺利,邹秘书在电话里直咂嘴,问他什么时候回事务所上班。
他沉吟了下,说明天去。
隔天一上班,先是事务所开会,然后与客户见面,休憩时,发觉天都黑了,事务所里没几个人在,他缓缓合上案卷,揉揉额头。忙碌的时候不觉着什么,一旦静下来,那种孤寂感就漫上心头。
以前,听海阁公寓里有陶涛,军区大院的公房里有季萌茵,他回哪里,都是回家,现在,这两处只是两套房子,称不上“家”了。
他叹了口气,很想找个人说话。手无意识地摸向手机,还没想清楚给谁打时,他已拨通了陶涛的电话。
“下班了吗,华烨?”陶涛先说的话,显然他的号码还存在她的手机内,他无由地感到欢喜。
“正准备走,你呢,下班了?”
“我在苏州。”
“怎么去苏州了?”
“帮爸爸考察下工艺品,家居广场准备设两个工艺品柜台。这个季节,江南最美了,我就和妈妈、阿姨一块出来转转。”
“那玩开心点!”他不自觉地露出笑意,他们之间太久没有这样随意地说话了。
“你怎样?”他听到她叹了口气,象是有几丝伤感。
“我会慢慢好的。”
“嗯,我挂了。”
他怔忡了好一会,刚要合上手机,铃声又响起,他以为是陶涛打过来的,急切地忙按下接听键,“小涛?”
“左修然。”冷冷的语调。
他怔住,“有事?”
“方便的话出来喝一杯?”
他仰起头,沉吟了下,说道:“行!”
两个人约在事务所附近的一家酒吧,他出发时,接到许沐歌的电话,象是在一个歌厅,背景很吵,问他在哪?他说和别人有约。许沐歌嗯了一声,说睡前再给他电话。
他走进酒吧,左修然已经到了,坐在吧台上,冲他举起手中的酒杯,他在他旁边坐下,也要了同样一杯酒。
“听说你母亲过世了,节哀!”左修然转过吧椅。
“谢谢!”
两人浅抿着酒,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敬你!”左修然碰了下他的杯子。
他拧拧眉,“什么理由?”
左修然挑了下眉,“你和许沐歌准备结婚了吗?”
他警觉地看着他,“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一定知道她有个羞于提起的弟弟吧!”他一仰脖,把杯中的酒喝净,打了个响指,让酒保续杯。“世界很小,我就是。”
“小涛知道吗?”他腾地站起身,浑身的线条瞬刻紧绷,额头的青筋象蚯蚓一般蠕动着,脑中闪过的是陶涛惊慌无措的脸。
左修然点点头。
“她说什么了?”他突地意识到陶涛去苏州,并不是考察工艺品,有可能是出去散心。
左修然轻笑,“你为什么要先问她,不说你听到后的感受呢?莫非你早知道?”
“小涛她还是个孩子,这会让她承受不住的!”他一把揪住左修然的衣襟,“你接近陶涛是不是有其他企图?”以一个律师敏锐的直觉,他想起许沐歌隐瞒的过去,左修然又突然恋上陶涛,太巧合了!
“那你为什么要欺负一个孩子?”左修然掰开他的手,失落地眨了眨眼,“我对她唯一的企图,就是她的一辈子都只属于我一个人。”
“我----”他颓然地坐回椅中,无言以对。
“她虽然是象个孩子,可是我们哪一个不想从她身上汲取温暖?她被欺负了,还不会反抗,多好!”
“小涛她不是懦弱,她是----笨,是傻。”
“怪不得那样好骗,呵,那许沐歌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
左修然笑笑,“一个男人为所爱的女人能做的底线是什么?”
他不解地看着左修然。
“就是穷途末路,我也不会放弃。”
左修然招手买单,拍拍他的肩,“我很羡慕你。”羡慕他在陶涛心中占据的那个位置,羡慕他是陶涛最初遇到的那个人,羡慕他拥有过陶涛那么多的日子,有可能还会更多,羡慕他能让陶涛笑,也能让陶涛哭。
许沐歌对陶涛那样歪曲事实,她是那般平静,好象那是件和她没有关系的事。他们是分手还是继续相爱,她并不在意。
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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