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傻地站在那里,绝望地招手,雨水和泪水潸然而下。我看着那些蓝色、绿色的出租车一辆辆无情地疾驰过去,然后在肮脏的地面溅起一片泥水。
我总是这样,迟了一步。
一次次用廉价的泪水来给自己找理由,这一次,是不是连老天也在惩罚我?
一路上,我安静得出奇,只有雨水顺着一缕缕头发滴落的啪嗒声。师傅一直在说上海的趣事逗我笑,我敷衍的苦笑反而让他叹了口气,随后噤声。师傅将我送到医院门口,担忧地离开了。
问清病房号,我跌跌撞撞地跑上三楼,路绮雯正蜷缩成一团蹲在手术室外,唇角苍白,身躯不住地颤抖。
听到楼道里有响动,她抬起头,看到我,抹去脸上的泪渍,扑进我怀中,抱着我脆弱地哽咽:“伯母的病因手术好转了很多,想出去旅游散心,经得医生同意,季北带她去旅游,大巴在中途翻车,他为了保护伯母……南瑾,我找不到人帮我,我爸妈都不在……”
“出什么事了?”楼道口,顾洺火急火燎地赶来。
顾洺的目光从路绮雯脸上移到落汤鸡一般的我身上,蓦地一暗。
“你搞什么?躺下一个,还想进去一个?”顾洺直直走过来,一时间找不到毛巾,他边走边解开自己染了雨水的衬衫,揉成一团,走到我面前,帮我擦拭头发。
路绮雯站在一旁,愣愣地看着我们。
“顾洺?你怎么来了?”我惊讶于他会在这里出现。
“我看到你火急火燎地在校门口拦车,喊你都没反应,就跟过来了。”顾洺一边帮我擦着头发一边解释。
这时,门开了,满手鲜血的医生焦急地走出来:“谁是病人家属?”
我推开顾洺,和路绮雯一起迎了上去,同时开口:“我是……”
话未说完,我们面面相觑,同时住口。
医生打量了下我们几个,说道:“病人急需o型血,但是目前血库告急,你们谁是o型血?”
顾洺的脸色变了。
路绮雯脸色惨白,瞬间差点站不稳:“我是b型……我救不了他,怎么办?”
雷声轰隆炸响,路绮雯吓了一跳,呼吸急促起来。我握住她的手,安慰地笑笑,示意她没事。路绮雯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像受惊的驯鹿一样望着我。
她其实很单纯,单纯得生命里只装着一个人。如果没有张季北,我们说不定会是很好的朋友。哦,不,有了张季北,我们也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一定会的。
我松开她的手,看向在等待回答的医生。
“我是。”我站直身子,盯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我是o型血。”
医生的目光缓缓移到我身上,点点头:“跟我去抽血。”
我跟在医生身后,经过顾洺身边时,他轻轻叫住了我:“南南……”
我看着他担忧的眼眸,回以炯炯的目光,异常坚定地说:“放心,没事的。”
顾洺将皱巴巴的衬衫塞进我手心,脸上是深不可测的笑,他点头说道:“一起去。”
顾洺嘴角含笑,停顿片刻,声音很轻地说道:“有我在,你别怕。”
“嗯,我不怕。”相视的那一眼,我心里的害怕被驱散开来。
03
半夜,我是被诱人的香味熏醒的。
意识恢复的那一刻,疼痛从手臂传入大脑,我全身如坠云端,软绵绵的提不起半丝力气。
我艰难地动了动手指,怔怔地看着床边的人,他眼窝深陷,看到我睁开眼睛,憔悴不堪的脸上露出一个疲倦的笑容:“醒了?”
我轻轻点头,想掀被子。
顾洺知我所想,皱起眉,简明扼要地告诉我:“他已经没事了,还在昏睡。他母亲受了轻伤,没有大碍,也在楼上病房休息。路绮雯在照顾他们母子。”
我终于放心了。
他将保温瓶打开,盛出一小碗米粥,搅拌着,絮叨道:“你呀,以为自己是造血机器啊,明明自己身体就不好,还硬要献那么多血。”
是了,想起来了,医生检查完我的身体后建议我献300毫升血,我硬是执着地献了400毫升,最后,医生拿着血袋进入病房的时候,我在顾洺惊慌失措的目光里,陷入一片模糊的黑暗中。
我虚弱地笑笑。张季北在背后帮了我那么多,我献点血没什么大不了的。
“先喝点粥暖暖胃,医生还说你胃不好,别吃刺激性的食物。你平时不好好吃饭,这么大个人,连照顾自己都不会吗?”顾洺责怪地注视着我,将一瓷勺粥送到我嘴边。
我不敢多言,张嘴吃进去。
我一口一口安静地喝着粥。浓郁的粥里有肉香,滑而不腻,我吃到半饱,问他:“哪家店买的?味道很好。”
“哪家店?御膳房顾奴才做的。”顾洺赌气地开口,自然地抽过旁边的纸巾,擦了下我的嘴角。
我一僵,因为这亲密的动作面色一赧。
顾洺倒是不在意,将纸揉成团,目光扫到角落的垃圾桶,纸团在空中抛出一条抛物线,进桶。
我看着他的动作笑起来,盯着他手中的碗,问:“顾大少爷会做饭?”
“很奇怪吗?你不知道的事多了。”顾洺瞪了我一眼,起身走去病房内的隔间冲洗粥碗。
“一点点奇怪而已。”我诚实地回答。
注意到桌子上花瓶里的海芋花和沙发上的水果、补品,我好奇地问:“有人来看过我?”
隔间里“哗啦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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