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吗?”顾洺低头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苹果,询问地注视我。
我摇摇头,他“咔嘣”咬了一口,我目瞪口呆:“你不洗?”
顾洺大大咧咧地叉开腿坐在沙发上:“洗什么洗,自来水不能直接喝,苹果没洗不能直接吃,那用自来水洗过的苹果就能吃了?什么逻辑!所以洗不洗没两样。”
我竟无言以对。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都没说话。顾洺一边啃苹果,一边翻看着茶几上的时尚杂志。宁静的夜里,只听到“咔嘣咔嘣”的响声。
当苹果只剩下一个葫芦状的果核时,我看向顾洺,灯光下他长长的影子美好而柔和。我轻声说道:“顾洺,我抽血晕倒的事,你和路绮雯能不能瞒着张季北?”
他准备扔果核的手停在那里,扭头看我,眼神复杂。停顿片刻,他将果核掷了出去,无所谓地说道:“好啊,我答应你。路绮雯那里,我帮你说。”
果核打在垃圾桶边缘,“咚”地掉落进去。
我咬了下嘴唇,抬头望着窗外黑沉的夜空,夜空中厚厚的云挡住了月亮,闪烁的星星亮得如同他的眼睛。
我含笑轻松地说道:“谢谢你,真的。”
“谢什么,笨蛋。”
带着轻斥的叹息声消失在静夜里。
接下来的几天,宿舍里的人来看过我几次。顾洺围着我忙得团团转,每次我想赶他回家休息时,他就会用手捂住我的嘴巴,微笑着回我一个“闭嘴”。
傍晚,夕阳如画,光线缓缓地在墙壁上游走。
顾洺歪倒在沙发上用平板电脑玩qq飞车,我靠在床上看张爱玲的《半生缘》。
看到那句“对于三十岁以后的人来说,十年八年不过是指缝间的事,而对于年轻人而言,三年五年就可以是一生一世”时,一阵优美的英文歌声从桌上我的手机里传出。
我刚准备探身过去拿手机,顾洺已经丢下平板电脑拿起手机,不出意外,他没好气地说道:“再打来我们告你骚扰你信不信?说了人在医院躺着呢。管你什么媒体公司还是挖煤公司,滚!”
顾洺“啪”地挂断电话,还不解气地碎碎念。
我放下书,笑着问他:“又是来约广告的?”
“不。”顾洺摇摇头,愤愤地说道,“大牌公司约你,我肯定点头哈腰地帮你接活,这厮眼睛长天上,直接来挖人的。当我们傻呢,他们那种八卦娱乐公司,我怕你去了会被染黑。”
我低声笑起来。
上次给陆逸风他们画广告有了好的口碑后,我的名气也传了开来,最近两三天接到很多这样的电话,有的是正规的商家邀请,有的完全是插科打诨来骚扰的。
跟顾洺说了因由之后,以至于现在看到陌生号码,顾洺就警觉地帮我接听,每次回绝的台词都相差无几——是不错的邀请,因病往后推延;是骚扰的牛皮癣公司,一律骂回去。
“过段日子,我换电话卡。”我抱歉一笑。
“没关系。”顾洺指着桌上好不容易消停的手机,说,“你现在正是起步阶段,有口碑有名气是好事,突然换卡人家找不到你,也不太好。一些知名企业打来电话的,我大多帮你存了号码,至于其他陌生号码,你直接拒接。晚上睡觉记得调成静音,免得被吵醒,伤身子。”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神充满温柔。
“好,我知道了。”我笑着回应他。
当天晚上,顾洺说我最近被这些人搅得气色不好,他要回家炖一锅色香味俱全的骨汤给我补补,第二天提汤再来见我。
04
第二天上午,顾洺打来电话。
“南南,汤搞砸了,网上的教程根本不靠谱,试吃起来味道很怪,不敢给你品尝,你再等一天,我还要研究研究烹饪秘诀。”他的声音很委屈。
“没关系啊,我五毒不侵,心意我收到了。”我笑着安慰他。
顾洺的态度很坚决:“明天再煮不好,我就,我就……”他语速加快,急了。
我好笑地说道:“你就什么?”
“我就买。”顾洺的声音听起来像泄气的皮球。
“好想法,祝你好运。”我在顾洺的幽怨中挂断电话。
很快,我黯然下来。
顾洺对我就像我对张季北,全世界旋转的支点都只有那一个人,可是,顾洺只是顾洺,终究不是我停驻的支点。
第三天醒来,我感觉精神好了很多。
阳光从玻璃窗外照射进来,在地上投下一个个光斑。窗外已经渐渐枯黄的榕树叶随风蹭着窗户,几只不知名的小鸟叽叽喳喳跳跃着。
我走上前,看着鸟儿们旁若无人地吵闹。窗外直直对着一片供病人散步、休息的草坪。
张季北安静地坐在轮椅上,裹在病号服内的身躯消瘦了很多,嘴唇没有血色,脸上是病态的苍白,额前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长长了,遮挡住他沉静的眼睛。
路绮雯慢慢推着他晒太阳,时不时低头跟他说话,时不时又绕到前面,帮他掖好从膝盖上滑下的毛毯。
一直记得初识时,那个在人群中惊艳无比的他,眼如深潭,美好无双。
太久没有见他、观察过他,此时才觉得生病单薄的他,其实也平凡得让人心疼。
他和路绮雯细声交谈,这一幕美好得叫人不忍破坏。
此刻,我必须承认,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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